2022-05-02

你生气的时候,有一瞬间你甚至都不知道有那种感受。但是当你检视它,你能观察到脾气的出现,贪婪、嫉妒、野心和攻击性的出现。在它出现的时候看着它——不是在它结束之后——你明白吗?当它出现时,你看着它,它就萎缩消失了。所以头脑能够觉察到思想的出现,而这样的觉察就是注意力。不要去熄灭它、破坏它、打消它,而仅仅是觉察那感觉。

在它出现的时候彻底觉察它的存在,而随着觉察,随着对“我”的运动的关注,我的欲望、我的野心、我自我中心的追求,就枯萎了。觉察是绝对必要的,这样才能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我”,因为“我”具有分裂性。这些我们都探讨过了。所以这是你首先要了解的事情——而不是控制身体,采用特别的呼吸法和做瑜伽——完全摒弃那些东西,你就拥有了一个不是部分地而是整体地行动的头脑。

当你用你所有的知觉观察山脉、树木、河流、蓝天和你爱的人时,那时候没有自我。没有一个“我”在感受这一切,这意味着头脑不是作为一个牙医、一个学者、一个劳工或者一个天文学家在运作,而是作为一个整体在运作。

当头脑明白了试图用依赖、知识、信仰来填补自身的空虚是徒劳无益的时候,它才能够毫无畏惧地看着空虚。头脑能继续看着空虚而不做任何评价吗?

头脑彻底觉察到它总是逃避、逃离自身,当它意识到逃离是毫无用处的,并且认识到正是这一逃离的过程制造出了恐惧——当它意识到这之中的真相时,那么它就能够直视真实存在了。

我们说“我们直视真实存在”时,我们指的是什么?如果我们总是评价它、解释它,如果我们总是对它有自己的看法,那么我们是在面对它、看着它吗?毋庸置疑,看法、评价、解释只能妨碍头脑去观察事实。如果你想理解事实,拥有关于事实的看法是毫无裨益的。

只有我们的头脑看清了所有这些都是多么毫无裨益、荒谬可笑的时候,它才有能力观察自我。这时,我们所恐惧的孤独、空虚也就不再是空虚了。此时就没有了心理上的依赖;于是爱也不再是依恋,而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关系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正是在对逃避的了解中,逃避才得以停止,然后头脑才能观察自身。在观察自身时,一定不能有任何评价、评判。此时,事实自身才显得重要,于是才会有全然的关注,不带任何寻求分心之物的欲望;因此,头脑也不再空虚。全然的关注才是真正有益的。

而只有当我们有能力看着它、与它共处、充分理解它时,一种行动——它不会带来使头脑局限于某种具体行动的一系列努力——才有可能出现。请聆听这一点,然后你就会明白。

难道我们不能去看、去觉察我们的孤独、我们的空虚,不能去理解它而不试图逃离它吗?理解它就是不谴责它,而是被动地觉察它,去聆听那份孤独的全部内容。这实际上意味着超越自我、超越“我”,并从那里开始行动,因为我们目前的行动都局限在“我”的领域内。它可能扩大、延伸,但它总是“我”在认同某个人或某种理想;这种认同赋予我们去行动、去做、去成为什么的巨大力量,它同时也增强了包含无尽冲突和不幸的 “我”、自我的力量;因此,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会带来沮丧。

我们的头脑能充分觉察到它是孤独的、贫乏的、空虚的这个事实吗?要觉察、要充分认识到这一事实非常困难,因为我们总是试图逃离它;我们借助听收音机及其他形式的娱乐活动,借助去教堂、举行各种宗教仪式、获取知识、依赖他人和信念等手段,来获得暂时的逃离。

要想认识你自己的空虚,你就必须看着它;而如果你的头脑总是在寻找某种分心之物,从而使你不能关注于你的头脑是空虚的这一事实,那么,你就无法去看它。这种分心之物通常表现为你对他人、对上帝的观念、对某种教义或信仰的依附等。

我们的头脑能停止逃离、逃避,而不只是问如何才能停止逃离吗?因为询问头脑如何停止逃避,恰恰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如果我知道某条道路不通,那么我就不会走那条路;这里就不存在如何才能不走那条路的问题。同样的道理,如果我认识到没有任何一种逃避、逃离能解决这种孤独、这种内在的空虚,那么我就会停止逃离,我就会停止寻找使我分心之物。此时,头脑就能看着“它是孤独的”这个事实而没有恐惧。恐惧正是在逃离真实存在的过程中产生的。

所以首先要弄清楚的,不是什么是觉察,而是你是否想用你的整个存在去探究。如果你想要安全和舒适,如果你一直渴望成就、成功和美德,那就全身心地去争取——而不是带着一种疲惫的、倦怠的感觉,想要又不想要,从理智上看到了其荒谬性,同时情感上又在追求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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