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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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突然被通知希望拍攝假人影片的行程從原定的明天（星期三）改為即刻開始，來不及慌亂就上陣解說並開拍，還好學生們創意無限也都很配合。被通知的當下心情其實是有點複雜的，因為原定是今天要讓各班導師給他們看範例影片、討論並確認好動作，換到今天早上其實學生跟我們都一樣慌亂，也許下次不要把日程排得這麼緊，其實禮拜日就可以請各班導師們開始引導學生、也讓各班導師們比較好找時間、有比較多緩衝時間。

第一節數學課上課前，學生A玩完躲避球很生氣的跺著腳走回教室，以為她只是跟二年級的妹妹們起口角，一開始上課她也恢復活力，我也沒有多問就開始上課。

數學課下課，一二年級的妹妹們又來教室拉著A下樓玩躲避球，而一早站導護還來不及吃早餐的我終於能夠放鬆心情，打算先回會議室吃早餐。沒想到過了不久，竟然在走廊遇到班上唯一的一位男同學B，邊走邊大力地揉著眼睛，仔細一看竟然是在抽泣！看到平常沉默寡言臉上不曾顯露過情緒的他因哭泣而不停抽動的肩膀不禁更令我感到心疼與疑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情緒尚未回穩的他一開始說了一大串我無法解讀的文字，拍拍他的背，並鼓勵他再好好說一次，才終於聽懂：上一節下課玩躲避球時，他打到同學A，而這一節他也想繼續玩，同學A叫他不要玩。旁邊的同學C聽了很有義氣地衝下樓，過了不久，帶著氣嘟嘟、眼神死瞪著遠方的A回來，劈頭說了一句的情不願的對不起，眼框中圓滾滾的淚珠不停滾動、彷彿隨時會掉落。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掀起陣陣滔天巨浪。

雖然已聽同學B描述完事情發生的過程，其實我心中沒有任何預設立場。聽學生的話不能斷章取義，更不能只聽一方的片面之詞。其實想讓兩個起衝突的同學們面對面、在我面前，好好說明事發經過。但這兩位同學其中一位講話較衝，怕一時之間失控。我拍拍A的肩膀，輕柔地告訴她：「我們先去走廊。」腳步才剛開始移動，同學A的肩膀也開始抽動，哭了起來。她就這樣在走廊哭了好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只好讓她先好好發洩情緒、收拾好情緒，穩定之後先回到課堂中上課。

隔一節下課，先詢問兩個一同玩躲避球的二年級妹妹事發經過，她們說：「剛剛遊戲還沒開始時，同學B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故意，就開始丟球，打到同學A的肚子。而同學A說：「我們剛剛已經喊暫停了，他還丟球。」「因為我們這組人數已經夠了，所以我就先叫他去旁邊啊！」

這時我實在對於當時沒有攔下衝去打抱不平的C。

但我也藉此詢問為什麼A這麼排斥B，平常上課分到同組時會大聲地嫌棄他？

「因為他做什麼事都慢吞吞的，而且跟他講話他都只會傻笑。」確實B是出了名的慢，也有老師上課上到一半差點要失去耐性。我慢慢引導她，希望她能明白每個人的風格不同，應該要互相協助、鼓勵，即使失去耐性、無法忍受的時候，也不能夠口出惡言，因為傷口會結痂，而隨口說的一句話卻有可能被記得一輩子，每想到一次就像被刀子戳到一樣。一不小心講太多話會變得像在指責她，但我希望她能夠多為她所說的話負責一些。

後來，我也找了B，除了要他為自己的失誤道歉之外，也告訴他同學B不是有意，只是因為說話太急而口氣不好，這點她也會像他道歉。

接下來的課程中，同學A會主動跟同學B簡單互動，（比起兩人之前的氛圍已算大家進步！）打掃時，A也主動幫還在收書包的B拿竹掃把！（雖然馬上因為B沒有立即接過而鬆手）我想，A不是真的想欺負、排斥B，只是沒有人即使制止她。也不禁更想知道，平時上課的她們是怎麼互動的？而班導師又是如何維持班級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