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气走江南（十）

  米粒何许人也？米粒和李芳曾是同班同学，米粒的父亲做过村会计，米粒的母亲在其十岁那年便死了，属意外身故。

  米粒母亲在世时迷恋搓麻，临离世前那几天，她除了吃饭和如厕，其他时间均在麻将桌上度过，由于整天通宵达旦的搓麻，米粒母亲很疲劳，也很亢奋。那天傍晚，当其自摸了一张八筒胡了牌过后，由于激动和兴奋，一下便倒在了麻将桌上，失去了知觉，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米粒上学时是个孩子王，人很淘气，喜欢欺凌其他的孩子，是学生家长老师眼中的问题小孩。

  那时李芳与米粒在一个班级读书，李芳的成绩挺好的，米粒成绩差。米粒很佩服李芳的天资聪颖，认为李芳是块读书的料。李芳那时对书本知识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很强，她只需课堂上听下老师的授课，便会熟记于心不会忘，不用预习、温习和复习，照样可以取得好成绩。

  当有人嘲讽李芳的模样或者叫李芳的不雅外号“怪物”时，米粒会吼退那些对李芳大不敬的人，别的孩子都不敢和他唱对台戏，因为都慑于其的霸气。

  可惜，李芳上到小学四年级便辍学了，那是缘于她生了一场伤寒病，那个病让她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

  病愈后，李成林便不让李芳上学了。李芳在家里的活主要是侍候猪鸡鸭等家禽家畜的吃喝拉撒。那时的班主任老师为李芳辍学的事，曾特意登门做李成林的思想工作，然冥顽不化的李成林根本听不进，执意让李芳在家帮忙干活。

  李芳对米粒是心存感激的，因米粒那时保护过她，让她免受其他同学的欺负，但一直对其也心生恐惧和厌恶之情。

  当然，米粒在村人眼中的感觉也不是个善类。

  米粒中学毕业后，爱交一些思想不良的朋友，和一些社会闲杂人员滴血为盟结拜为兄弟，他不怕事、爱惹事，抽烟喝酒也很在行，他曾有一次就着猪头肉和花生米，任是喝了一斤半左右的烧酒。

  他最出名的一次，是为了五毛钱砸烂了小贩的豆腐桶。

  那时乡下时兴私人小作坊做的豆腐，有个豆腐小贩，用摩托车驮着豆腐桶叫卖着豆腐，当行至米粒家门口时，米粒叫住了小贩，买了二斤豆腐和二斤千张，付了钱后，叫小贩不要走，米粒称要复秤。那天小贩是用的杆秤，米粒搬出了天平秤，给豆腐和千张分四次一斤一斤地秤，最后折算下来，豆腐和千张少了分量，共有五毛钱的误差。

  其他围观的人说误差不大，叫他放走小贩，但米粒不干，他说小贩是存心在秤上玩鬼。小贩不知他在当地的恶名，还振振有词地与米粒骂街。

  一怒之下的米粒便推搡了几下小贩，并砸烂了小贩的豆腐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