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见闻

下午三点多出门，和儿子去体育广场打篮球，一出家门，太阳白花花的，路面上未铲尽的积雪在融化，到处是一滩一滩的泥泞，天气完全没有了前两天的严寒，让人疑心到了春天。

而今天才十二月十六日，都还没入九。这天气让人有点匪夷所思，前几天气温一度下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出门要不戴个口罩和手套，露在外面的皮肤冷得像被刀割一样，即使裹着厚厚的棉衣，身上还是觉得冷，就像身体外面套了个厚厚的冰壳。今天倒好，一出门走了几步便感觉到热，似乎这棉衣没必要穿在身上似的。

走到东关什字的小广场，广场舞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一群人在跳那种节奏很快的舞，跳舞的人群外面围了老老少少一大群观看的人。

儿子抱着篮球先去球场了，我挤到前面看了看。大约有三四十个人在跳，大多数跳舞的人都把棉衣脱了，穿着毛衣在跳，跳的人女性居多，年龄从三十到六十岁左右不等。

前排最中间的一个女的大概三十多岁，披肩长发，皮肤质地并不怎么好，像抹了一层腻子，白白的，嘴唇抹得特别红，红色的毛衣，黑色的短裙，黑色的裤袜，白色的鞋子，她跳得特别起劲，来回转身的时候，可以看见她的屁股扭得最到位，她有点旁若无人，有点人来疯，越跳越起劲，似乎要将这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我看见了她乱瞟的眼睛，感觉这女人定是一个不安分之人。

她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想学她的样子，眼晴一直盯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那种跳得酣畅淋漓的感觉给复制过来。这女人后面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他的身子扭动着，动作没有年轻人的灵活，他的眼睛也一直瞅着前面这个穿短裙的女人，目光须叟不离片刻。看着这一幕，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就那样站在人群中笑了，笑声小的只有我自己听见。

这群人跳得缺少美感，给人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但我知道像我这种性格的人在这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是不敢去这么疯的，我的内心里还是有点钦佩她们那种不在乎别人眼光的生活态度的。

到了体育广场，广场的边上、角上散落着三个一群五个一簇的老人，他们拉着二胡，唱着秦腔或革命歌曲，自娱自乐着。

篮球场上，年轻人都脱了外套在打球，儿子和几个小孩在玩，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篮球以端“尿盆”的姿势一次又一次的投篮，每次球都是刚刚碰触到篮框的下端，但他毫不气馁，连投了四五次。

我不想玩，便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去晒太阳，抬头看天空，白云丝丝缕缕，广场旁的高层住宅楼在天空下静静矗立着。

我旁边，一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儿跌跌撞撞向前走着，他的奶奶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去抱住可能会跌倒的孩子 。

我闭了眼睛，享受着这冬日的阳光，二胡的声音如泣如诉，老人家们的唱词并不能十分分辨得清，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小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我仔细听着这世间的一切，想把这一个冬日的下午永远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