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自由,永无桎梏

        后汉至魏晋时期,一个真正的乱世。一批英雄在九州大地上,为权利与荣耀及梦寐以求的千古留名,浴血搏杀。正因乱,武力与精神一次又一次地崛起,达到中国历史中罕见的高峰。谋算,策反,鲜血,残暴弥漫在大地上。三国鼎立,君王、权臣、宦官、名士……几乎所有人都深陷进政治的漩涡,努力地挣扎着。

        这时的文人,在深渊边徘徊。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于是,一群群文人因无助与苦闷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鲁迅先生所称的——魏晋风度。竹林七贤,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群体。  阮籍,便是竹林七贤之一。

        《晋书》中如此记载到:“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

        他善弹琴、好喝酒,政治、文学方面的才干更是没话说;心中有结便啸两声,哭几句。而且还有一绝技——青白眼。当然同其余六贤一样,不拘礼法。

        但不同当代的其他文人,他既没有完全出仕,也没有彻底隐居。他是有济世志的,但其父是曹魏时的得力谋士,因此他的政治倾向也是与司马氏背道而驰的。司马上位时,当然要尽量清除敌方势力,阮籍因怕死,不敢彻底隐居,却也没有做大官。持不积极合作又不坚决斗争的态度。矛盾苦闷至极,于是以饮酒、表面猖狂来排遣这种情绪。开始崇尚老庄所说的“无为”、“无君”的社会。

        阮籍一次去拜访隐士孙登,《世说新语》栖逸十八中如是记载:“阮步兵啸,闻数百步。苏门山中,忽有真人,樵伐者咸共传说。阮籍往观,见其人拥膝岩侧;籍登岭就之,箕踞相对。籍商略终古,上陈黄。农玄寂之道,下考三代盛德之美,以问之,讫然不应。复叙有力之教、栖神导气之术以观之,彼犹如前,凝瞩不转。籍因对之长啸。良久,乃笑曰:“可更作。”籍复啸。意尽,退,还半岭许,闻上咱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顾看,乃向人啸也。”想想当时的场景,阮籍在仕途、生活、政治中皆极不顺,终于在压抑积蓄良久后,以一声长啸代之所有,又是何等畅快啊!

        一人在夕阳西下时缓缓却轻松地漫步而下,忽闻头顶一声啸,响彻山谷,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仿佛将阮籍胸中剩余的怨气尽数输出。此时的阮籍,望着斜阳定是感慨万千吧。生活还要继续,世界仍充满了各种勾心斗角,这些都无法改变,唯有自己的心灵是能够改变的。

      阮籍处事谨慎,身后留下的诗文也不很多。但其中的《咏怀》82首,可以说是他对自己的阐释。不敢过多表达,其中真实的想法很多都被隐去了。年代太久,许多现在已无法彻底解读。那种心境,也只能留在想像中了。



空林啸


竹林酒肆琴声长  影悠悠  俱尘土

少年立志平天下  时骤变  志成空

途已穷  愁无穷  何时哭尽胸中愁

礼繁缚  无须从  快哉似我逍遥游


天地苍茫        四野无边

却容不得我    哪怕是刹那绽放

天地苍茫        四野无边

却容不得我    哪怕是刹那绽放


君子不过裈中虱  此世无英雄

酒酣长醉六十日  白眼又如何

空有才  又何用

乱世扬尘  无人识我

隐与仕  生死间

在绝境中  终日苟活


仰天长啸    已无所求

我心自由    永无桎梏

仰天长啸    已无所求

我心自由    永无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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