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又一场

人生哪是大梦一场?

是一场、一场、又一场。

无计划的假期,在我看来就是最好的假期。那意味着不用陪孩子、不用陪父母,不用挖空心思、搜索、加油、早起、远行。可以躺尸、做梦、昏睡,无所事事。

一旦这样去想,简直想要惊叹,我度过了一个多么美妙的假期。像一个行为艺术。

这个假期里,我做了两个匪夷所思的梦。

一个关于我想见的人,我们在梦里又大吵了一架。可现实中,我们那么好,好的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好的,没有时间、空间、缘由来吵架。连吵架,这样令人讨厌的事,还需要去奢求和梦想吗?

这个梦太假了。而且毫无意义,贬低了我的智力,曲解了我宽广深厚的胸怀和境界。

另一个,关于我再也不会想见的人,我们在梦里还像最早的曾经那样,随意说着话,平凡无奇而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他那随和的笑容虽然如此久远,却那样真实,好像从未消失。可是!现实中,这一切早就破碎,两人早已分道扬镳、彼此恨之入骨、各自清空记忆。

这个梦就像被斩断分尸的残肢,完全不符合历史,不合乎逻辑,违背道义和人心,彻头彻尾的绑架了我的意愿。

我不承认这个梦是我做的。

醒来后,我望着天花板上的天窗,又再次闭上眼睛,确认了一下那梦境,确实在梦里出现过。

无话可说。

很美好的假期,除了做了两个精神错乱的梦之外。我还临时起意,完成了一趟同样精神错乱的旅行。但那是我的愿望。也同样,随性而起地,看了两部老电影《安娜、卡列尼娜》《低俗小说》,读了两部小说《悉达多》《荒原狼》,很奇怪上次是荒原狼特别打动我,而这次却是悉达多,本来就很容易落泪的我,在悉达多的一生求索中,被感动到好几次泪流满面。悉达多最终成了摆渡人,那条教会他倾听的河,我什么时候才听到它的声音。也许,我还没有走到它的面前。

上次为荒原狼感动的时候,是五年前吗?离开那个梦境的我,现在又堕入了另一个梦境中。

游戏而已。

一切皆如此。

读书、工作、婚姻、养育、孝敬、疾病、死亡。要遵从那个规则,去经历它、完成它,无所谓好与坏、成与败,只是去体验它。但不要太沉迷,不要太在意,不要过分追逐那游戏中的快感,也不要想跳过那游戏中的苦难。醒来时也还会睡去。一场又一场的梦。去经历它,体验它,完成它。

丢了的耳机重新买了一只,配齐了。如果所有丢了的东西都能这么轻易补齐,天底下就没有遗憾两个字了。新买的阅读器很好用,手感也好,世上还有这么好用又精致小巧的东西,恨不得每天看着它,把它摆在手边,最近最满足最开心的事了。对比着听了华东师大许纪霖和北师大李山的中国文化概论,一个更富精神性,一个有更多史实;武汉大学赵林的西方文化史,竟然很有意思;偶尔还去翻翻听台大的欧丽娟和复旦的王德峰,感觉不同老师的课,就像不同的音乐,有时很专注某一个,有时就想搭配来听,感到精神抚慰。一个高中同学突然问我王德峰哲学造诣怎么样,我说曾经想考他的学生,那时他被称为复旦的哲学王子,后来同学查了查,当年的小王子,今年也正值退休年纪了,这一晃是过去了多少年。爸妈清理了楼顶多年前囤积的杂物,竟有上百本我大学时买的书,我竟然都不记得自己有那么多书不见了吗,其中大概有五分之一的书已经被雨水浸湿发霉腐烂了,爬满了潮虫,散发着霉味,有的连遗照我都没办法拍,实在惨不忍睹,连麻袋一起丢弃了。稍微好些的《中国哲学史》《走出抑郁》也完全无法翻阅,存了遗照就扔掉了。其实,等我们死后,现在珍藏的一切,都会像垃圾一样扔掉,这样想想,也便不觉可惜。听课和翻书一样,对我来说都是文化扫盲,也是是打发无聊。无聊的时光可以安然度过,想到这些,心情就舒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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