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狮】何为止境（九）

夜深人静，黄昏新婚的兴奋感已转化成了浓浓的睡意。没有祝福的贵宾们，也没有婚宴尾声时前来收拾打扫的旅人们，凌晨的暮土神殿更显得阴冷潮湿。

狮子耐心地等到神殿最后一位打扫的旅人走后才从隐蔽处出来。他依旧戴着黄鼠狼面具，将所有情绪藏在阴影之下。

与开放的霞谷不同，想要穿过暮土去禁阁，必须经由暮土长老拉梅尔的同意——也就是必须点燃拉梅尔神坛前的蜡烛。

狮子犹豫片刻还是点燃了蜡烛。

蜡烛点燃的一刹那，拉梅尔便从神殿之上一跃而下，重重地踏在狮子的面前，用审讯的目光粗粗地扫过这位不速之客。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拉梅尔长老。”

狮子一边将自己的心火奉上，一边谨慎地观察这位长老的神色。拉梅尔看着他却皱起了眉头，不等狮子回答便直接拒绝了狮子的请求。

“你不能通过。”

狮子惊得差点将心火扔出去。他原以为不问世事的长老们不会参与旅人们之间的恩怨，拉梅尔不让他通过，原本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等...等等，长老，我......必须过去。”

拉梅尔将长枪放下与盾牌放下，单膝跪下盯着狮子。眼前的旅人戴着黄鼠狼面具，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拉梅尔很肯定这就是龙骨曾说过唯一不允许放行的那个旅人。

“你，不能通过。”

龙骨自从在众暮土旅人中脱颖而出坐上暮土的王座之后便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就连拉梅尔也无能幸免。所有的旅人，包括暮土长老拉梅尔都必须服从规矩，否则必须按例处罚。

原因很简单，龙骨的能力太强了。

“很抱歉，但我必须通过，拉梅尔长老。您不答应，我便一直守在这里，禁阁，我非去不可。”

狮子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等到拉梅尔放行，但他仍然想争取一下，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在神坛边。

拉梅尔本想说完就回到神坛中休息，但想到狮子如此执着地想要通过必然不会让他安心休息，索性也坐下打量眼前的旅人。

身型与其他旅人并无异样，只不过戴起了黄鼠狼面具看不到底子里的喜怒哀乐。白绒斗篷上沾了许多灰，明显是从长途跋涉而来，但狮子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绒边裤会比白绒斗篷更脏一点。

“你为什么想要通过。”

似乎很久以前，在这片大陆还没有光之子踪迹的时候，也曾有一位先祖这么执着地想要通过暮土去到禁阁。

当时那位先祖在想什么?而他呢?是依然不允许那位先祖通过吗？

“我要去寻找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答案，这对我很重要，因为我不想再受人控制了。”

————————————————————

白鸟待众人散去后又折回去了神殿，他知道狮子从卡卡走上红毯之后就一直都在。

因为和狮子有关的问题，在卡卡婚礼的前一天，他和平菇吵了起来。白鸟与平菇各执一见，最终是在这件事上不欢而散。

白鸟就藏在狮子白日里一直藏着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一旅人一长老石化般地坐在地上。

拉梅尔抬头时就看到躲在石柱后的白鸟，但白鸟只是探出头动了动嘴，看样子是并没有想上前的打算。

他在说，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