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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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躺在凉凉的席上,透过巨大的玻璃窗静静地观看天空里的月亮。渐渐地,思绪飘向了远方,那个恬淡、安静且甜蜜的岁月——我的少年时光。

小时候,于仲夏之夜我最喜欢在院子里放一张椅子,母亲坐在椅子上,我则依偎在母亲腿弯里看月亮。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是不善于讲故事的,她也从没给我讲过故事。虽然没有趣味的故事逗乐,但我对月亮却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遐想,常把它看成是母亲擦洗过的白盘子,周身透着洁白的光芒,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但它有时又像极了乡下手工蒸的馒头,又白又圆,引诱着饥渴的旅人时时怅望;有时它更像是父亲手中新磨的镰刀,锋利的雪刃透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却又忍不住偷偷张望……我毫不厌倦的继续找寻着它的相似物,常常是每有新的发现便高兴的告诉母亲。每当这个时候她便很识趣的夸我聪明。我乐此不疲的夜夜玩着相同的游戏,从中得到了无尽的快乐与满足。母亲也乐于满足我的“癖好”,因为我很快就会在她温暖的腿弯里睡去,这倒省去了她哄我睡觉的麻烦。

也许是对母亲的过于依赖而产生的感情。每当我在学校或同学处得到糖果等零食,我都会原封不动的带回去交给母亲。她往往是不吃的,只是微笑的夸我懂事知道孝顺妈妈了,然后又重新放回到我的手中。只有在我坚持让她吃的时候他才会象征性的吃一颗。过了不久,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我的“事迹”,因为母亲在与他们闲聊时常向他们“夸耀”我的懂事。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却成了姐姐的痛苦——母亲常把我当做榜样责怪她还不如弟弟懂事。每当这时我便得意洋洋的从她面前走过,仿佛向他暗示: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母亲倾向的是我,你以后不要再欺负我。从此以后,我似乎更热衷于向母亲“表殷勤”,直到成为习惯。

那个时候的农村还不像今天这样殷实。饭食中吃到肉往往是要等到春节的时候,除非有亲戚到访才会破天荒的改善一下伙食。记得那时我上小学五年级。也许是家里来了客人,或者仅仅为了解馋,家里买了一只鸡。由于我当时上的是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一趟。母亲为了给我留点鸡肉,硬是把两个鸡腿放了两三天。冰箱在那时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虽然母亲顿顿都热一下以防止腐败。但当我回到家时,鸡腿还是令人惋惜的变质了,自然是吃不得的。母亲看着自己辛苦保存的鸡腿终于等到我回来时却无法食用,显得很沮丧。我毫不在乎的安慰她道:两个鸡腿而已,扔了就扔了。以后可别再为我留了,我在学校天天有得肉吃呢。母亲听后稍微宽解了些,我则趁机把鸡腿拎出去丢掉。拿着母亲为我保存几天的鸡腿,我的心中却升起一丝忧愁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自从步入高中乃至大学以来,我便很少与母亲交流。虽然繁重的学业压缩了我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但更多的却是我心中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依赖感。依赖感的缺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共同语言的减少。我无法再从母亲那里得到自信与安慰,这是很糟糕的现象,却又是那么的现实。我更愿意向异性敞开心扉,哪怕她们根本就不懂我。倾诉的结果往往令人失望,我得不到自己心中所期望的知己。失望之余,静静思考的心灵往往飞回少年时的自己。也许,我是真的哪里出错了。

我抬头看看窗外,这时明月已偏到一边被厚厚的墙壁遮住了,不能望见。想来已有月余不曾给家里通话了,是该打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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