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醋(2021-06-08)

      前天在父母家,中午三点左右,我被父母一阵低语吵醒了,起身一看,爸爸妈妈一边并排趴在窗台上向外看一边发出感慨。“怎么了?”“快来看,下大雨了,还有冰雹!”母亲因为着急脸颊上已然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焦灼的光芒,这光芒我好久没看见过了。

       我一看也很是吃惊,六月的天气,黄豆大的冰雹争先恐后的从天上俯冲下来,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有的砸到花池里的土壤里,有的打落树叶抱在一起摔下来,有的跌落在楼下的汽车上蹦的老高又滑下来。几分钟时间,地面上白白的一片。天空中的打雷声、雨声还在继续,闪电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我看着这情景也和父母一起为农民担心起来,制种的果实都已经坐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呀。错过了时节,再种又能种什么呢?终于停了,风偃旗息鼓了,雨点也停了,冰雹也宣泄够了,一溜烟的跑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在家乡的村民群里看见了冰雹任性的结果,损失惨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父母又是一阵子长吁短叹,虽然他们离开土地已经快十年了,但是对土地的热爱,对粮食的情谊根深蒂固。我看着雨后复苏的一切,突然想起了儿时下雨的天气。

       小时候我们常常和父母一起劳作在田间地头,每次下雨,我和姐姐都要飞奔回家,拿起准备好的塑料布盖醋。那三大缸、两大盆远远的就闻见酸味的黑醋,正在优哉游哉的等我们呢。你一头我一头我们拉扯着塑料布,缸面上搭着一根木杆,塑料布悬空盖在上面,再把上面绷紧防止中间低下来积雨水。拿塑料、抖开、抛起来、盖好、压砖块,这一套动作我们姐妹俩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么多年,地面上的雨水,晃溜溜的醋缸,那一个个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姐姐已经担任医院的妇科主任,早已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资深妇科医生了。也许她早已忘了自己大臂一挥,把一块塑料布高高抛起,又稳稳遮盖在醋缸上的潇洒模样了,可是她的小妹妹还记得。

       现在不管是“金塔黑醋”、“头道醋”还是各种记不住名字的醋都已经吃不出儿时母亲酿制的醋的味道,少了麦麸的发酵、少了蚊虫的干扰、少了雷雨的恐吓、少了我和姐姐的呵护,少了很多很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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