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

1989年3月26日的黄昏,一辆火车呼啸向山海关开来,一切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异,太阳含情脉脉的金晖害羞了天空的流云,她们泛起了娇羞的红晕,春风轻拂着铁路两旁的嫩草,爱怜的抚摸着她们新绿的芽头,远方,火车压过铁轨的隆隆声渐进渐近。他躺在在空荡的铁轨上,冰冷的铁轨侵入削瘦的身体,风灌入他深邃的眸子里,落日的温存在他眼中化成一道红色,被火车的轮子碾向未知的远方。

海子死了,在这个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黄昏,一辆火车带走他25岁的生命。

海子死了,那个黄昏也便不再平常,它被海子的血写在历史的书册中。

海子死了,他却把诗歌撒入原野,春风拂过,郁郁葱葱。

关于海子的死,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人说他是生活所迫,不得已的自杀,因为在自杀之前他的胃空荡荡,只有几个橙子简单的充饥,在他的衬衣中,也不过难以饱腹的几毛钱;有人说他迫于现实的压力,想要逃避这个劳累的世界,因为作为家中的长子,又是才华横溢的北大高材生,养家的担子重重的压在他单薄的肩上;也有人说他太寂寞了,唯有死才是解脱,在他死后,他的父亲去北京料理后事,进入他的房间的感觉,这间房子太孤独了;还有人把他自杀的原因归结了恋爱的频繁失败,他一生爱恋过四个女人,却均以失败告终等等。可是,传言终究是传言,外人的揣度又怎能明晰诗人的内心?我倒宁可相信海子是以血为笔,写下自己最后的诗歌,那寂寞与理想的交融。

海子总是以一种孤独的姿态站在我的脑海里:他会在傍晚时分醒来,然后站在临海的窗子下,看着落日昏昏沉沉的坠入大海,在天空留下长长的云霞,火红火红的。他会在露深的夜晚,独自走在寂静的乡村小道上,天空中一镰缺月,睡眼惺忪,不知道谁家的狗会忽然间的吠叫,却很快被这种孤寂淹没。他沿着铁轨慢慢的走着,两边的草只是露出了嫩芽,在风中单薄却也倔强,他迎着风,沉溺在自己的诗歌中,远方的汽鸣声渐进渐近,他微笑着,然后弯下身子,亲吻这冰冷的初春。

但是海子寂寞却不内向,他的好友西川回忆说,他(海子)会兴高采烈地讲他小时候如何在雨天里光着屁股偷吃地里的茭白,他会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口号,比如“从好到好”,他会告诉你老子是个瞎子,雷锋是个大好人。

或许他只是太理想了,当理想与现实撞击时,便如笼中的鸟儿,渴望飞翔,却扑打不开翅膀。他便是那困在城市的水泥高墙后的鸟儿,渴望飞回那飘着泥土和麦子香气的村庄,躺在麦秸垛上,嘴里含一根金黄的麦秆,仰望繁星在月亮身边起舞,嗅着温暖的夜风渐渐入眠。梦中,或许有个农妇领着虎头虎脑的孩子,款款向他走来,带着明媚的笑容。

我一直在想,那个黄昏里海子有没有忽然希望死亡慢一步来临,容他写完最后一行诗,有关于死亡有关于黄昏,便如梵高,开枪自杀时,忽然看到死亡的艺术,用画笔记录下最后的灵感。或许他是有想,只是为来及提笔,或许,他把灵感融入血液中,洒在了铁轨两旁的青草中,在春天中复活成十个海子。

殇者已逝,如何的猜测都只是水中浮沫,姑且随风流逝,用心去感受他的诗歌中的情感才是缅怀的最好怀念。

暂且让我们放下海子的寂寞,读一首明媚的《幸福一日  致秋天的花楸树》,让我们也触及一下他那冰冷的寂寞下,一颗温暖的心吧。

我无限地热爱着新的一日

今天的太阳  今天的马  今天的花楸树

使我健康  富足  拥有一生

从黎明到黄昏

阳光充足

胜过一切过去的诗

幸福找到我

幸福说:“瞧  这个诗人”

他比我本人还要幸福


在劈开了我的秋天

在劈开了我的骨头的秋天

我爱你,花楸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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