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散|棉花

【本文参加“秋冬的记忆”联合征文活动/“秋之韵”】

回想小时候,关于秋天,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棉花和地瓜。

这里的地瓜不是红薯,百度了下,它的学名叫“豆薯”。我老家在湖北,8月下旬一直到11月中旬都是收棉花的季节。说起棉花啊,这剥棉花和捡棉花都是技术活。我们那收棉花是分等级的:一级,二级,三级,差等。第一等棉花是传说中的,暂且不谈。二等棉花呢,稍好点的(A等)是白白的,软软的,没有任何枯叶在上面,然后要求蓬松,干燥,可以想象下棉花糖的模样。稍微次一点的(B等),也是白白的,但是会有指甲盖般大小的叶子点缀在上面,这时,只要人为的摘去叶子,它也可以变成二A级的棉花。当时我家最好的棉花才能评为二级A等,它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三等棉花就是那种夹有棉花瓣,非常大量的就是它了,它是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小时候记忆深刻的就是所谓的“末等”棉花。它有几种:一种是被雨淋湿的,烂了;一种是棉桃-那种还没炸开花的;还有一种就是裹满了细碎的枯叶。我最讨厌的是第二种,要一瓣一瓣的剥出来,很多时候剥着播着,一个小虫子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这时候我会恨恨地把它撕成两半,作为它忽然出现的惩罚。棉花瓣剥完,然后晒干,别人才会收。价钱是最差的,记得有一年我妈说2块2一斤,和大豆价钱差不多。

最烦的就是这个活,写完作业就要被喊去剥棉花,想偷懒就慢慢地,磨叽的剥。当然,如果太慢,父母会给你爱的“奖赏”。当时太小了,有时实在想跑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这个时候,父母就会许诺:你要是剥完这些棉花,等过几天卖棉花有钱了,会给你买地瓜和橘子,还会给你零花钱。看着地上一大堆棉花,想着美味的地瓜和零花钱,硬着头皮剥。

棉花剥完,晒好,就可以用一个巨大的棉花袋装好,压实,一袋可以装200斤左右呢。然后就可以用牛车拖去卖了。卖棉花这天就是最开心的一天。出门前,父母会叮嘱在家别乱跑,回来带好吃的给我。那半天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每隔一会儿,我就会跑到小路上看看。差不多跑到第十次的时候,就会看到老牛拉着空车,空车上坐着父母,慢悠悠地走过来。我立刻跑出去,问买了什么好吃的。妈妈就会说,买了地瓜,橘子,对了还有菱角。我接过地瓜,剥去外皮,露出白白的果实,咬上一口,脆甜多汁,觉得最好吃的莫过于地瓜了!

只是后来长大了,成家了,去超市也看过到地瓜。有次兴冲冲买了3个回家,先生问,这是啥?我说地瓜呀,他说地瓜不是红薯吗,我说我家那边这就是地瓜。然后急不可待的剥皮,切成小块,吃了一口。干干的,不脆,像在啃木头一样,顿感失望。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买地瓜了。

如今又是秋天,爸爸2017年永远离开了我们,他再也不会叫我剥棉花了。2012年以后,因为棉花的贬值,家里也不种棉花了。妈妈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她会不会买地瓜吃。还有家里的各种果树是不是已经结满了果实?我想应该很甜吧!

忽然好想回家一次,带着小孩回去,剥棉花,吃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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