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遗韵

      今天清晨,初夏虽然巳经来临,遗留的春风还是如此荡漾,微微拂动着人们的脸庞。我打点行装,有点急迫的心情,催促我朝着湘楚之地的湖南方向前行,跋涉山水、求师问道,参与清华历史学教授秦晖老师在此举办的讲学活动…

    这几天刚全文阅读了美国“中国史博士”裴士锋(史景迁的弟子)的史学著作〈湖南人与现代中国〉和〈天国之秋〉后,我为之感叹:一个美国老外,只在上世纪90年代受差遣来长沙的一所中学进行两年的英语教育,回国后,一种“湖南情结”使他心心念念,魂牵湘楚,广集资料,深入耕耘,写出了这两本有关近代湖南人特有的民族主义观念,并积极参与中国近代史上维新、变革、革命的各过程,资料之翔实,眼光之独到,写出了“霸蛮之地”湖南人的强悍和独特;

    另外湖南乡土史学家唐浩明(湘潭人)的〈冷月孤灯—静远楼读史〉,以他深厚的家学渊源和对湖南籍名人如曾国藩和杨度等人的深入了解,此书写的也是颇见功力,尤其对曾国藩这位承前启后、独领风骚,既具卓越军功、又兼文才诗赋的先贤豪杰(杨昌济语)的本质一生,刻画的入木三分:把他青年时代的科举考场多次高中得意、中年临危受命组织湘军、终克邪教组织“太平天国”这样一位晚清中兴名臣的人生过程,客观呈现;而另一位长沙“地标作家”谭伯牛的〈湘军崛起〉也是写的各有千秋;但两位作家的作品相比,本人感觉唐浩明的作品内容更具史学深度,比谭先生的作品更具内涵;

    湖南,在中国漫长的古代史上,仅出过屈原、周敦颐、王夫之等为数不多的几个著名人物;而汉代著名史论文章〈过秦论〉的作者贾谊,只在谪居湖南时当过长沙王太傅,却是河南洛阳人;而自19世纪50年代以来,以曾国藩创办湘军、聚集大批湘楚人才、终克太平天国、创立不朽军功后,又因避“功高震主”之祸,而大批裁减湘军将士回归故里,这些走南闯北视眼开阔,并积累军功和财富的将士回乡后,为大力培育家族子弟人才,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同时也由于湘楚大地长期文化的蕴集积累:如北宋时即开始创办的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和南宋时创办“城南书院”,这里曾经名师云集,南宋大儒学者朱熹和张栻在此进行著名论学争辩的“朱张会讲”,就在这里举行;而“千年庭院”岳麓书院的大门两边,那付“惟楚有才,於斯为盛”的楹联,体现出湖南士子的极其自信的气质,湖南历史上重视培育文脉和教育的传统可见一斑;以及王闿运“帝王学”的传人杨度也大声喊出“如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的豪言,更体现出湖南人“舍我其谁”的霸蛮血性;在中国近代史的20世纪上半叶开始,湖南三湘大地开始出现井喷似地、不断人才辈出之现象:如中兴之臣曾国藩组建湘军力挽狂澜功勋卓绝并率先主导了中国的“洋务运动”;率先喊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魏源;中国首次前后担任出使欧洲公使的郭嵩焘和曾纪泽;在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不愿流亡日本,却挥毫写出“去留肝胆两昆仑,我自横刀向天笑”的不避斩首流血的血性壮士谭嗣同;以及收复新疆的民族英雄左宗棠等,如群星灿烂、辉耀苍穹;对中国的近代史的走向和发展产生着重大影响,使人惊叹不巳!

    湖南的士人学者王夫之,在明亡清兴之际,坚守士人气节,坚称自己是“明朝遗臣”,走进山林,甘守寂寞,著书立说,成为湖南人坚守民族主义的精神偶像!湖南人的民族主义思想,有它两个层面的东西:面对外来夷狄时,有着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同时,近代史上一部分湖湘人才,也以“湖南人”为傲,有着湖南的民族主义,以谭延闿为代表,发动多次的“湖南自治运动”,并怀有创建“湖南国”的理想情怀,显示出湖湘文化的独特性!

    我们这些学子,将开始跟随秦晖老师走进湖南的三湘大地:我们将登上岳阳楼,放眼瞭望洞庭湖那“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的美景,体验先贤们“先忧后乐”的高尚情怀;我们将攀登岳麓山,漫步爱晚亭;我们会驻足瞻仰近代仁人志士的英魂陵墓,感受着他们为了改良维新、追求共和而不惜流血赴死所创造的业绩:陈天华的决绝蹈海、黄兴为共和沤心沥血、蔡松坡将军至死护国,都将激荡着我们的情怀;我们还将随着湖湘士子的历史足跡,走进岳麓书院,感受着每一组院落、每一块石碑、每一枚砖瓦、每一支风荷,它们都闪烁着时光淬炼的人文精神…

    湘楚历史如湘江般的源远流长,由于我们的到来,更由于名师秦晖老师的专业解说,它那几千年蕴育的内在气质和霸蛮血性将被激发出来,将把我们的这场“文化之旅”淬炼的更富内涵更精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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