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头晚厂子里灯火通明,所有的车间都挂起了大灯笼。厂门口更是灯火辉煌,六个一米多的大红灯笼挂在大门两侧很是气派。
通往办公大楼的路有五十来米,两侧挂了走马灯,非常漂亮。
每年煤矿搞元宵灯展时,厂子里送去参展的作品都会获个一二等奖。全矿的能工巧匠都集中在机修厂,他们不获奖实在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晚会结束各路职工顺利回家,全厂所有交通工具都派上了用场,还租用了汽运司的两辆公交车。
彦文跟工会王干事是发小,他的车早早就被王干事征用,负责元旦期间宣传队职工的演出接送任务。以前派给他们的面包车负责接送较远地方的职工代表。
第一晚的演出空前的热闹,许多家离厂区近的职工都跑来看,不仅座无虚席,礼堂的走廊都站满了人。
那个年代,煤矿里的文化娱乐非常少,但凡哪里有节目,都会引起轰动。
宣传队的节目很丰富,不仅有歌舞表演,还有相声、小品和杂耍。坐在台下的彦文看着台上蹦蹦跳跳的筱玥,心里好欢喜,化了浓妆的她更像个洋娃娃,可爱致极。
以前不认识她时没注意到这个现象,自打认识她,发现她好像是宣传队里最美的姑娘。只要筱玥出现在舞台上,他的眼睛一刻没停地盯着她看,心里有又种吃紧的感觉。
两个小时的节目看得职工们津津有味。散场时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一路上讨论哪个节目好看。
因为组织有序,散场时,坐车的上车,走路的自行离去。这不是第一次搞这种活动了,所以一切都井然有序。
彦文负责送宣传队的演员回家,要跑两三趟,先可着近的送,最后送远道的。
所有人都送到家了,最后车里剩下的就是彦文和筱玥了。他俩住的最远。
当车里只剩他们俩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声,发现如此,尽然笑了起来。
彦文知道筱玥很累了,关切地说:“累了吧,把坐椅调一下可躺着。”
筱玥说:“没事,你还不是也累,跑了这么几趟,都要大半夜了。这几天都要麻烦你送我们了。”
“挺好的!我又不累,能送你们这些功臣,真是我的荣幸。”
“你们今天的节目太好了,各各表演得都精彩。”
“彦文哥,那我演得怎么样,你看到我没有啊!”筱玥急急地问。
彦文想起今晚他只顾看她并没有真正看其他人的表演,不觉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了,跳得真好!很可爱!”他说完这句话觉得用词不太得当,但也没法收回了。
筱玥听到可爱这词,心下好高兴,觉得这是对自己最好的夸奖。还没人说过她可爱呢!
她正要谢谢彦文。车子突然急速地向左偏去,吓得筱玥大叫了一声,车子好像听到这声呼叫一下就停了下来,动不了了。
彦文下车去看,车轮骑到了的冰雪筑起的三八线上,冰雪有点厚,车轮在上面打滑,前进不了,也后退不得。
这下还真是没办法了,这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基本上是不会有车通过,彦文得找个地方打电话,找两个人带上工具把冰除了,就可以了。
但眼下筱玥怎么办?她家虽不远,走路也要个十来分钟,这冷的天。
“车子动不了了,我得找人来解决。先送你回去吧,只能下来走路了!”彦文不好意思地对筱玥讲到。
“可以的,我最喜欢在雪地里走路了!”说着,筱玥从车上移下来。
彦文把安全警示牌放到百米处。两人并肩走进了已深的夜色中。
冬天很冷,冬天的夜更是冷。
人行道上没有路灯很黑,虽然没有雪但踩实的冰使路很滑。调皮的筱玥非要在没人踩过的雪地里走,听听“呱呲,呱呲”的踩雪声,在寂静地夜里,异常的清澈悦耳。
彦文看着眼前的筱玥,甚是娇媚可爱,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在林间跳跃,心里不免悸动。
“你小心点,别摔着!你——”,话音还没落,只见筱玥一个趔趄趴在了雪地里,他急忙上前去拉她。
一用力重心不稳,自己也跟筱玥一起跌进了雪里,两人一下滚到了一起,好在地是平的,雪是松的。
两人如此近的脸挨着脸,听到彼此紧张的呼吸,彦文此时一股血冲进了脑门,他趁势紧紧地抱着筱玥。筱玥挣扎了一下,反被彦文抱得更紧。
“筱玥,筱玥……”,他轻轻的呢喃。
“彦文哥,你——”筱玥被这突来的架式弄懵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有种奇妙的感觉遍布全身,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彦文。
彦文立刻捕捉到这个回馈,全身心的轻快而舒爽,他更用力的抱着筱玥,怕松开一切就玩完了一样。
彦文从来没有过这种舒畅,从心底里往外涌出一种甜蜜和幸福感。
他爱上了筱玥,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他也从来没有体味过爱的滋味,是那样的不由自主,无法控制。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能够抱着这个可爱的姑娘,难不成是天意成全。
他好希望就这样一直抱着,一直拥有。
筱玥被彦文抱得很紧,很温暖,像只乖巧的猫咪,被主人环抱享受着爱抚。
尽管在雪地里,两人都不觉得冷,也都忘记了冷。
夜已深,满天的星星闪闪烁烁,筱玥分明看到远天有一颗流星滑过。流星燃尽生命最后的光彩,与天空匆匆吻别,然后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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