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游记11

2018年2月19日于墨尔本希尔顿酒店

今早终于睡了一个懒觉,一起床大家都开始忙碌,洗漱,弄火锅面吃,收拾各种东西入箱,然后直接导航到墨尔本还车处。选择内陆线,想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回到墨尔本。

内陆线道路很宽,并且正在修建新路,或者是复线。与沿海不一样的是森林面积明显减少,大片的牧场占据主要视野。

还是忍不住拐弯去了Geelong(吉隆)去看了看。车到海边,是一个内港。左手边海面上停放着很多游艇,右手边远处密密麻麻的桅杆,不知是帆船还是什么船。沿海有很多奇怪的“小人”:木偶形象,颜色鲜艳,表情奇特。

入城高度紧张,刘姥姥进大观园,不知道这车开得是否符合“大家规矩”。为了加油,调头、转弯,几乎把老婆大人搞糊涂了。加完油巡航而行,又遇到修路,左转要先入左转辅道,搞得连续走过几个路口才成功转弯。总体还算顺利/老婆大人还完车,一下轻松了很多,说真想大吼几声,踢几脚东西。这些天开车确实太累了,下次不玩这种方式了。

小高在墨尔本读研究生,住进酒店后,约在六点见面一起去吃海鲜。堵车,打电话,位置共享。他女朋友小王在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发现了我们。两人很谦和和有礼貌。开车到华人开的金辉饭店,点了六人套餐:12只生蚝、一个大螃蟹、鱼翅汤、清蒸海鱼、川味袋鼠肉、鸡翅、茄煲。分量很足,味道不错。

饭后去旁边的“Melbourn star”摩天轮。正值尾霞挂在天边,灯火已经辉煌,在高处把大半个墨尔本的市景看了个通透无遗。上升时,这边是河流、彩桥、高大如埃菲尔铁塔一样的电线塔架,以及密密的、不高的房屋,沿河的吊塔,天上如勾的月亮。下降这边,是商业区,高楼林立,错落有致。73澳元的家庭套票还是值得的。

小高小王带我们步行参观了他的学校:皇家理工大学。学校主要是学建筑类的,据说是几个地产大佬组建的,市中心基本属于他们的产业,所以学校基本是开放的。喝一杯奶茶,坐电车去州立美术馆,以为有夜场,但“寻隐者不遇”。

2018年2月21日早于飞机上

昨晚从墨尔本正点起飞,将近8小时的航程 ,于当地时间5:30左右到达吉隆坡。我们三个都睡得不错,三个小时的时差应当轻松转换了。现在已从吉隆坡飞往成都。本次旅程即将结束。

1.彩色墨尔本

墨尔本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感性开放:颜色丰富,造型多样,观念开放,人文包容。

小高带我们在市中心一带转悠了好几圈,看到的建筑外观和内部陈设,颜色冲击都很强烈。那些高楼,有天蓝的,有深蓝的,有米黄,有淡紫,有深紫,有白蓝搭配,紫灰搭配,更有各种赤橙青蓝紫、大红大绿。街边建筑,古老一点比如教堂、监狱之类,当然是米黄、赭红,新一点的,也是各种颜色都有。皇家理工大学的教务楼,顶上居然有大绿外溢的感觉。门窗大红大绿也不少。电轨车也是大红大绿,出租车金黄。满眼望去,不管是远处楼影,还是近处墙廓,还是满街移动的东西,都是鲜亮多彩的。

上午第一站,小高带我们去看州立美术馆,其中也充满了颜色的盛宴。特别是游客自主装饰的那套房子让人难忘。当你走进门就被满眼的大红所震撼,满墙,满地,所有的家什家具,全是整片的、堆簇的大红。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一整套房屋,客厅、厨房、卧室、盥洗间,各类日常用品样样齐全。每个游人在入房前,都要领取一朵红花,任你发挥想象,粘贴在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餐桌,灯,锅碗瓢盆,马桶,床,衣裤,都被红花粘满。你可以想象,游人已在纯粹的颜色、纯粹的氛围中穿行。那个关于中国设计师郭培的服装展览也是颜色的盛宴。每一套都把中国元素夸张放大:门口就是一拖地长裙,呈流线状,拖地很长、很夸张,宛如中国红的流淌。里面有皇家的黄色袭人,贵族的绿袍裹身……我无法取名的十多样各具特色的服装,既有中国传统旗袍的韵,也有满清宫服的风,还有现代视角下的文化流变。没想到在墨尔本居然认识了国内的一名牛叉的服装设计师。

涂鸦墙就是颜色的山谷吧,几条深巷都被颜色涂满,高则几十米,低至地面墙缝,虽各有形象,大到整面墙,小到一寸之间,但站在其间,就像站在颜色的森林,森林的浓荫和清香将你笼罩。颜色也体现在中午那一道餐里:红色三文鱼,赭色火腿肠,金黄老南瓜,橙色桔子汁,白色煮鸡蛋,银色蘑菇,麦色面包片。下午六点多,最后去的海湾,海滩边的彩虹小木屋,一屋一个颜色,一屋一个图案,单看是一张张儿童画,放眼看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油画:天空和大海大块的蓝,沙滩大块的白,山坡一抹翠绿,在白与绿之间,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带。

墨尔本的形状也值得品味。建筑各有形态,有立方,有圆柱,更有婀娜的曲线,甚至扭曲,还有奇异的组装,让人耳目一新。比如经济学院那栋楼,上下堆积,扭曲线极不规则,还有沟壑、扇面不满整个楼幢;建筑学院那栋楼,虽然四四方方,但墙面看起来仿佛是架子鼓粘连而成,很有舞台的感染力。就算有些高楼也是普通的长条状,但在墙面的处理上,都通过线条、颜色使其变形,改变呆板的原状。仔细地看,很多楼房的窗户都有精巧的设计,在一个墙面上,窗户的形状、颜色和位置布局都不同,一户一样,千姿百态。连那个洗澡堂都修得别有韵味,通体赭色,平铺展开,上下错落,如一片假山造景,正沐夕阳。

州立美术馆专门有一个椅子展览,取名为一把椅子的变形记,那就是纯粹的造型艺术,线条的游戏。在最简单的结构中,把线条的组合变形推到极致。椅子的后脚可以变形后延,让你有裙裾拖地的感觉。背靠的后展,仿佛龙椅的气场。手靠的延伸,仿佛自带的茶几,空而有饮茶的意味。椅子的复制,犹如连体的婴儿,坐上去,莫不有灵魂出窍、与自我对话的秘境?美术馆旁边的铁塔也值得一看,有埃菲尔铁塔的意味,气势虽然不及,但精致更盛。中央火车站的圆穹顶,造型也是非常和谐美观,站在下面,仰望的透视感很强。我想这灵感来自于教堂的穹顶,辽远深邃,似透未透,让人顿生对上天的敬畏和膜拜。

观念开放、人文包容的第一印象来自于州立美术馆大厅里那尊释迦牟尼涅磐雕塑。雕塑为淡黄色砂石,长应当在二三十米之间,高五六米,这个量级在室内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安详的佛陀身上,居然到处爬满了欧洲形象的雕塑,汉白玉,裸体,男女都有,形态各异,似曾相识,到底那些雕塑源于哪个神话,不得而知。这种组合是大胆的,或暗喻了欧洲文化与佛教文化的融合,或隐喻欧洲文化源于佛教,或暗示欧洲文化与佛教文化的同根?一个民间的博物馆或许陈列一下还可接纳,这样一个州立的美术馆确乎超出我的想象。不管怎样,这个巨大雕塑组合首先展现了墨尔本开放的心态。

两座图书馆也同样展现了开放的理念。州立图书馆和皇家理工大学图书馆的造型、颜色各有特点,但其设计中体现的开放理念更值得回味。皇家理工大学全开放的布局和管理已经让人惊讶了,所有建筑完全与街区融合,只有你看到标识才知道这是教学楼、这是教务楼、这是图书馆。从街边走过,你会不经意看到一个阶梯教室,教室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学生们“正襟危坐”。图书馆的核心理念也是全开放。任何人,包括我们这样的外国游客,都可以随便进出,任意取书阅读。州立图书馆古色古香,既在外观如此,更在内部设施上如此。进门即是木制厚重的阅读桌椅,电脑全开放。到阅读大厅更是让人迷醉:大厅高达五六层楼,玻璃圆顶,自然采光,教堂的宏大神秘;四面墙上分层藏书,仿佛在历史的悬崖上藏着宝物一般,取书犹如探宝;厅中阅读桌椅从中心呈辐射状向外展开,木结构,每个位置一盏碧绿小灯、一个可改变摆放角度的桌面。大而美,古而香,厚重而充满人性,这样的图书馆谁不想来坐一坐?理工大学图书馆是现代建筑,最诱人的是阅读厅,每一层一个颜色、一个形态,有米黄、上下错落的蜂窝,灵动而有私密性;有浅蓝上下错层的弧形,优美安静,更可自由讨论;有摆放随意、形态变换的桌椅,任你用何种姿势阅读。

墨尔本的人明显没有悉尼个子高大,我向小高了解,知道了原因,这里的人种更为多样。悉尼英国人居多,而在墨尔本不仅有唐人街和华人社区,也有意大利风情街、希腊人聚居区,还有不少东南亚人。这些人种的个子都相对矮小。在这里,个子的高高矮矮、肤色的黑白黄棕、头发黑黄曲直、体态的胖瘦粗细、语言的多种多样、神情的多姿多彩,都体现了明显的包容和融合感。

2.澳大利亚的美

一路走来,虽然只是澳大利亚很少的一部分,东面的黄金海岸、大堡礁值得期待,中西、中北部的荒漠更未涉足,但是,这一路还是让我们领略到澳大利亚独有的美。

一美在海洋。海岸延绵,烟波浩渺,沙滩珠连,断崖奇峻。入水让人忘忧乐天,远眺让人遐思迩念。二美在丛林。满目苍翠,桉树、柏树、合欢树,或各守领地,或相互杂交,远看密林覆盖如织如堆,有原始感;近看大树形态各异,或高耸入云,或枝蔓如伞,或干粗几人合抱,有穿越感。住在丛林中,寻花觅香,沉浸其中,不知魏晋。三美在牧场。阔远舒展,或青草碧云天,或黄草接远山,牛羊马匹游弋其中,自有其壮美和爽逸。四美在动物。袋鼠成群,或机警躲避,或与人亲近。小企鹅纤巧可爱,一路归巢。白鹦鹉白袂飘飘,到处鼓噪。海鸥倩影翩翩,御风而来。考拉憨态可掬,却又神秘莫测。袋熊难得一见,黑暗中“惊鸿一瞥”。树獾顽皮耍赖,深夜私闯民宅。刺猬金刺裹身,顾头不顾尾。黑天鹅随处可见,根本不是黑色闪电。五美在两城。虽都在海湾,但各有特点。

3.土著人之憾

澳洲没有灵长类动物,无法进化出人类来,这是一个共识。澳洲土著人大约是在五万年前从东南亚和中国东南沿海迁移过来的。直道英国殖民,他们一直处于原始社会状态,过着狩猎采集生活,没有驯养和种植。殖民开始后,经历洗劫、驱赶、屠杀,慢慢到现代的理解、尊重和救助。200多年来的苦难和进步是人类历史不能忘怀的事件。

一憾,这次没有见到土著人,在每个角落、街头或者柜台,也许见到了,但我无法辨识。想看看土著人的面貌、气质,从而在眼神、气度中感受他们的内心,以及他们的自我认知和自我定位。因为强烈地想看、想感悟、想理解但未实现,所以遗憾。土著人作为澳洲更古老的组成部分,在我们澳洲印象中缺失他们的影子,确实是精神中需要补充的一个空白。

二憾,土著文化未在这些地方有任何反映和残留。风雨已把他们活动的痕迹浸蚀干净,现在的牧场、海滩、海边小镇,都没有任何他们的遗迹,没有他们的故事。喧嚣的繁华区,世界各地来的人们说着各自的语言,遵从现代社会习惯,所有社会生活完全没有土著人的影响。在博物馆、图书馆、教堂也没有给土著人一点位置。土著人在人种意义上还存在,但作为文化意义,他们已经在这些地方消失。但愿北部的土著人聚居区能够把其独特的文化发展下去,从而为澳洲注入更多的、更久远的、更包容的文化元素。

三憾,如果当时人类把澳洲作为一个独立区域保护起来,让土著人自由发展,或在沟通中自由选择,对人类会是什么样的意义呢?当然,那时所谓的人类,又是指的谁呢?如果当时英国更尊重土著人,划出更大区域作为土著人不可侵犯的区域,又会是怎样的功德呢?或许,人类就多一种新的发展模式,至少人类拥有一个独立的、远古活标本。遐想与瞎想而已,历史那可容我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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