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过往的云烟里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宜春一个叫南惹的古镇上，住着非常淳朴的人民，其中有一个小伙子的妻子很特别。为什么说她很特别呢？那是因为关于这位妻子，流传着一个神奇的故事。

小伙子的妻子嫁过来的时候，镇子里谁也没有见过她的容貌。她几乎不出门，即便是有东西需要采购，也是她丈夫为之代劳。所以镇上的人都猜测这个年轻的新婚妻子在容貌方面有缺陷。

其实，夫妻俩是通过自由恋爱在一起的。谈恋爱的时候女孩还是个长相姣好的姑娘，一次意外让她毁了容，但是男孩没有嫌弃，依然将女孩娶了过来，怕女孩多想，结婚后也没强迫她出门。

由于住的地方比较偏，村里十几户人家相互住的很散，他们只有一个邻居，是一位年轻的寡妇。她的丈夫由于嗜赌如命，被要债者围追堵截，最后跳海自杀了。那些债主仗着村民好欺负，隔三差五的来小镇抢劫。从此，寡妇逢人就说她那悲惨不幸的命，久而久之，人们也不大搭理她了。

一天，丈夫出去了，妻子起来梳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难受。虽然丈夫没有嫌弃她，但正是这种包容与爱，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想着就低声啜泣起来。

这时，房梁上传来一阵哀鸣声，声声凄厉让人揪心，好像受到了某种伤害一样。她被这种声音吸引了，取来楼梯，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她惊奇地看见一只翅膀上带了鲜血并且还在流血的燕子正在轻微地扇动着它受伤的翅膀。它浑身湿漉漉的，羽毛呈灰白色，显得翅膀处的鲜血格外刺眼。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像在求救，妻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把它放到自己温暖的床上，取来毛巾，认真帮它擦拭，并且找来了绷带药草给它包扎，悉心照料它。

这段日子，由于燕子的陪伴，妻子没时间去伤感，不再经常想自己脸上的伤疤，她觉得这只燕子和她有缘。有时她在梳头发，自言自语地说我的簪子哪里去了的时候，它总是“喳喳”应和着。在她听来，好像在说“这里，这里！”一样。她说什么话，燕子也老是应和她，让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孤独。

一天，丈夫像往常那样出门劳作了。妻子打算去院子里摘些南瓜做午饭，当她准备摘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打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她机智地躲进了密叶间，大气不敢出。这群人来了就往家里一阵翻箱倒柜，嘴巴里说着:“敢骗我们，不是说那寡妇住在这里吗？人影都没见一个！”最后，从屋里拿了一些值钱的物件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妻子吓坏了，躲在南瓜架下大气不敢出，等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才从南瓜架下走出来。她赶紧把院门关好，急匆匆跑进房间，看到燕子好好地待在鸟架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妻子一边收拾家中的残局，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回想起他们说的寡妇，心中疑虑连连，打算等丈夫回来问清楚。丈夫回来后，妻子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诉说了一遍。丈夫为了让妻子放心出去打探。接近天黑，丈夫才回来，妻子连忙问出什么事了，丈夫面带怒色，气愤地说:“都是隔壁那个寡妇搞的事情，她谎报地址，把我们家的位置透露给那帮赌徒，今天是那些追债者给她的最后一天期限，来讨债呢！”妻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那些人说到了寡妇。

妻子很害怕，担心他们下次还会来，让丈夫好好想想办法。这一晚，妻子没有睡着，望着窗边的燕子。燕子看着她，好像知道她的处境，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双眼睛温柔地看着她。

第二天，由于一夜没睡好，丈夫比平常晚了几分钟出门。丈夫走后，妻子打算去院里小井打些水给燕子喝，可是不到半小时，丈夫面带笑意地回来了。妻子感到奇怪，就问原因，丈夫兴奋地说:“你不用担心了，那些恶棍死了！今天早上被发现在一间茅草屋里，死状惨烈，眼睛被啄瞎，浑身都是伤口，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呢！平日里这帮人就老是欺负弱小，坏事都让他们做尽了！死了也好。”

妻子听了，没说什么话，总算恶有恶报了。她提着打好的水，打算去喂燕子，却发现原本燕子栖息的地方没有了燕子。她慌了神，到处找，让丈夫帮着一起找，找了一圈，到处都没有。妻子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和燕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觉得很伤心，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

燕子走后，妻子憔悴了不少，丈夫暂时将手中的工作放下，留在家里陪着她。这天，丈夫打算去院子里摘个南瓜中午做饭吃，他把南瓜切开时，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背面附着一幅燕子的画，纸条上面写着:让你妻子吃了南瓜，她脸上的伤疤就会好。丈夫大吃一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妻子，等她吃了再说，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岂不让她更加伤心。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妻子起来梳妆的时候，惊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她脸上的伤疤奇迹般的消失了，而且脸蛋比之前更嫩、更美丽。她把丈夫叫醒，激动地说:“我好了，我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丈夫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妻子说了，并且把纸条交给了妻子。

看着画上的燕子，想到它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也不会听到它“喳喳”的应和，她默默地流泪。冥冥之中她知道，这是燕子给她的回报，燕子把坏人赶走，让自己容貌恢复。

最后，她把这幅画挂在自己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思念着它。

——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