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影视剧《天道》改编自神秘作家豆豆小说《遥远的救世主》,剧情细节几乎都是一致。这部剧作算是商道类别,却处处讲文化、人性,故事冲突也算得怪诞清奇。

好像这部剧从播出至今一直都有话题热度。

很多人觉得这是一部神作:主人公丁元英,精通佛学、基督教神学,掌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密码,肆意地在中国股市攫取暴利。他更是提出了一个文化属性的概念,似乎能把国内大事小情皆能看得通透,超脱于外。

他鲜有喜怒,俯视众生一般包容一切世事人情。而在他想要“做些事”的时候,一场杀富济贫的商业谋划,顷刻见血!且是从容不迫信手拈来。


也有少许意见相左的评论:抛开小说的戏剧冲突,故事中的商业案例有些刻意,且有其他偶然性,更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典型性。特别主人公的“神人”形象的刻画颇有些粗糙,一味通过文化概念、人性弱点的描述反衬主人公的高明,并不出彩。


故事中的几个人物形象给人印象深刻的除了女主芮小丹对丁元英的影响,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最有冲击力的应该是小店主刘冰的世俗、贪婪,最终被丁戏耍,自己走上绝路的形象。

当然还有王庙村刘世杰、发烧友冯晓明、餐馆老板欧阳雪、王庙村的农户、丁前助理白领肖雅文、一家企业负责人韩楚风等等人物的命运走向,跟随故事发展,走向不同结局。


我总结故事梗概,围绕扶贫王庙村的神话创造,完成了一场杀富济贫的经济运作。让人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贫穷落后的人渴望救世主。王庙村的农户、冯世杰、叶晓明、刘冰,人人都妄图想通过“神人”指点实现自我物质上的救赎,即获取财富。殊不知救世主只能是自己,只有了解事物发展规律,实事求是,创造条件,达到结果。


正如提及佛学和基督神学时,丁跟芮所说;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任何宗教信仰、理论思想不无可以归结出一个道理:遵循客观规律!——你想要做成事,完成赚取财富也好,自我救赎也罢——有因才有果,违背客观规律,神与道都是妄谈。

多提一句,豆豆另一部作品《天幕红尘》里提的见路不走,也是这个意思。再次引经据典,说如来,说窄门,归结来说,还是在讲种什么因得什么样果的理论,而见路不走似乎还有所具象:别人走通的路,你不要再走,因为时间和条件都不同了,你更需要根据现有条件分析出路。

结果是随着条件的变化而不同,我想这应是两部书的书核吧。


壹 故事缘起


故事开端着重侧面描绘丁元英的“高人”形象:

运作良好的私募基金在日进斗金之时,突然被丁叫停;

处理公司收尾工作有条不紊、冷静从容;

为争夺企业掌门人的好友出谋划策,称自己酒后说的不是人话;

面对亲妹妹话不投机;

关于孝道更是语出惊人,颇有些违背人伦纲常;

前妻关于她非神即魔的评价……

不无显示出他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冲突人设,其中又隐隐彰显了主人公对传统文化、人性弱点的思考判断以及把控能力。


小说女主人公芮小丹的人物形象也很有矛盾点:家境好,样貌佳,留学德国,法学专业,却偏偏留在小县古城的刑警队,加班加点忙案件、忙蹲守,每每还有生命危险。这在后来与丁元英的一次交谈中给出了一个文化认同的解释,我理解大概是芮在刑警工作中有荣誉感,她享受这个工作带来的认同感和社会归属感。


小说开端,丁元英因为叫停私募基金没有正当理由,他自己从中的获利也被协议冻结两年。这便有了两年需要躲清闲的时间。

于是,丁被助理肖雅文安排到了古城,这里有芮小丹在古城当警察的原因。肖雅文与芮小丹本身大学同学一起学的法律,关系还不错,于是肖顺理成章托付好友对自己前老板稍加照顾。

从职场的角度来讲,雇员为老板办事情,托一些私人关系,这里我觉得也是合情理的。


贰 剧情发展

几番接触,芮对丁逐渐产生了好奇。

首先,丁一直不联系她,不知是不需要帮助,还是不好意思提出要求。

“芮小姐,你好,有事儿吗?”年关将近芮去探望丁,见面寒暄,丁问出来这句话,初听这是很正常的一句问候呀,只是联系丁的实际处境,则大有不妥之处。

影视剧里关于这次楼道里的会面,有芮的独白,她分析了只有自视甚高的人才会有这种语气,这代表着,我可以帮助你些什么,而不是我需要帮助,这是极度自信的结果。

其次,芮发现丁的生活可以用拮据和艰难来形容,过年只吃些泡面,穷到需要卖掉私藏的唱片,也没有开口求人帮助的意思。她不理解此人对物质需求极简,却对精神生活的享受却极尽奢侈:喝好茶、抽好烟、听好音乐。

因一次借着办暂住证的机会,芮在丁住处听了一曲《天国的女儿》,她完全被音乐征服了(后面全剧也是围绕了音响发烧串起了一系列故事情节)。后面更是意识到这是发烧级玩家的音响设备,价值40万多。

后面便是芮追求丁的过程,引出丁竟然是对女人是十分畏惧的,说女人是感性的产物云云。过程虽有波折,结果丁终觉芮是知己,二人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

这期间,有芮请丁吃饭,欧阳刁难丁的戏码,也有芮奔赴北京从韩楚风口中了解丁的趣事。种种事情无不在渲染丁的高层次与大能耐。


叁 故事高潮

随着丁与芮的关系发展,二人的精神交流与思想探讨亦有不断深入。芮逐渐发觉与丁可能无法长久,因为二人的生活规划实在不同,二人又都不是可以随意妥协改变的人。于是因缘巧合,就这音响一事,叶晓明、冯世杰、刘冰相继出现在丁、芮的视野,芮想要一个礼物,便是丁关于文化属性的探讨,想让他在贫困县的贫困村——冯世杰所在的王庙村,创造一个扶贫神话。这也是冯世杰、叶晓明想借着高人指点做些事儿的初衷。


于是便有了剧作的核心事件:扶贫王庙村,运作格律诗品牌,通过炮轰第一品牌乐圣,一场官司过后,一个企业闪电崛起的神话。

我认为故事的精彩之处,全然在于丁对这次经济运作,市场角逐的谋划上。

他能把握全局:从王庙村的个体户生产、格律诗公司股权分配市场化运作,到音响产品的专利申请、利用国际市场做大声势,再到第二年北京展会的价格大战,每个时间节点完成具体进度,不可谓不细致。以至后来乐圣公司的恶意竞争起诉,均在丁的意料和谋划之中。

他也能准确把控人性:关于价格战,他为何料定乐圣公司一定会发起诉讼,会对格律诗痛下杀手;他发现刘冰用心不良,用一个空白档案袋,便悄然带走了刘的性命;他评价叶晓明时说是个聪明人,又说,但人若只从聪明与否上评价显然是不够的。这里有其对传统文化深刻理解,更有人性弱点的把控。

在筹划格律诗之前丁就明确说,这是一次杀富济贫,会给少数几个人趴在井沿一次的机会,然而言外之意应是,已然觉得那少数几个人多是坐井观天的资质。


肆 故事结尾

随着在格律诗应诉乐圣恶意竞争一案中的胜诉,一切都如丁谋划的一样,格律诗将于乐圣公司合作,走上迅速扩张的发展快车道,王庙村农户作为核心人力资源环节,也获取了脱贫致富的机会。

短短大半年时间,格律诗的崛起绝对是个神话,可在丁看来这只是在掌握了经济运营规律,创造发展条件之后的结果。无关神话和救世主一说,有的只是因果论。

故事的结尾,各个人物命运也有了交代:冯世杰因为王庙村的经济实体,不得不再次被吸纳进格律诗公司,获得股权;叶晓明则是在电话里告诉刘冰,退股这事儿怪不到别人,是自己没有眼界格局或是信赖,这显然是非常自知的聪明;刘冰则因为自己的贪婪与小聪明被丁设计,最终因为支撑自己的信念被完全摧垮,心灰意冷选择自杀……

通过这次事件的结局,也印证了丁与芮讨论最核心的文化属性问题——关于强势文化与弱势文化的讨论。所谓强势文化就是掌握事物发展规律,创造条件,随时达到想要的目的。弱势文化,真是一个字:靠!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就是没想过靠自己。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作为本剧作另一条故事主线的丁与芮的感情,最后的结局我是很认可的。即,作者设计芮的死亡结局恰恰完结了芮天国之女的完美形象,她拥有了天国之恋,与丁的精神共鸣,是纯粹和无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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