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地突围中痛失青梅竹马(17~19)

2.17
一纸字条(求婚)泥牛入海,一封信函(想探个明白)其父出面,这一次(不愿继续糊涂)竟然连她哥都来口诛笔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就是蓄意给本人挖坑、制造奇耻大辱吗?越想越气,提笔从她哥到她父亲再到她,捕风捉影挨排一二数落一番,随即把信递过去。没一会儿,甄祯痛哭流涕地和她姐过来,不依不饶要庶盶到她家说个清楚。

庶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正要找她哥理论理论。过去没有说到几句,她父母齐声说她哥根本就不在家。刚开初庶盶不信,她母亲说:“就这么几个房间,你自己一个个的看去。”她哥算是为人师表——没有避而不见的可能,再说她父母更不可能说谎。外面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她哥也是凡胎肉体,哪能来无踪去无影?

甄祯的母亲接着说:“昨天晚上一脸煞气的进门,我就知道不会有啥好事,没想到还凭白搜出这么多事来。”进门第一时间所见的,是甄祯绝情的脸色,料想自己随即脸色难看是完全可能的,因而说本人“一脸煞气”应该算客观公允。

甄祯谴责道:“把信压在石板底下,尽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你不嫌丢人,还好意思说别人的不是。”托人送信或许将信压在石板下也未可知,否则也没必要无中生有多此一说。

邻居参与询问,大概意欲进行调解。有人问道:“甄祯到底订婚了没有嘛?”甄祯的母亲说:“哪里在订婚嘛。甄祯从来都没有名正言顺的订过婚。”这就是了,难怪那一纸字条石沉大海。想当初动员自己搬来搞银耳,继而是甄祯父亲出面敷衍,始终保持既不承认又不否认。如今的断然否认,一是见自己事业无成,二是见纸包不住火了。似乎,故意含混不清也不太合乎逻辑,哪有用甄祯青春为代价来敷衍的呢?这也不像那也不像,岂能没有真相?

莫非今天的回信是甄祯所写?笔迹仿佛还真像是她的,怪当时根本没细看就被自己撕掉。如果确属甄祯所写,则任凭她怎么大张挞伐,都是无可厚非的。细究今天的自己,论想象力是海阔天空任跳跃,论逻辑却太过牵强附会。说不清凭什么刹那间认定是她哥在兴师问罪,或许如“讨曹檄文”,由于曹操患头痛病,闻讯一急头痛病好了,而自己恰好没头痛病,被檄文一急反而是神经短路。

仔细一想,就算甄祯他们蓄意敷衍,却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事实上反而是自己亏欠他们。自己今天的怒火中烧,根源是认为甄祯的哥在借题发挥,才导致矛盾公开化与扩大化,但她哥确实不在家。这一点,确凿表明错在自己。

除了听甄祯他们的指责外,庶盶是千头万绪,无所适从。太多太多的话,太多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纷纷攘攘,交织盘旋、翻腾回荡。庶盶不得不反复要求自己,必须谨言慎行,哪怕始终沉默也比信口雌黄好一万倍。甄祯或许见庶盶长时间不出声,更加怒气冲冲,过来夺过庶盶手中皮包,拼了命地用力朝院外甩出。庶盶心里一惊:那里边的钱,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如果弄丢了就哭天无路。循着大概方向望去,根本无法判断甩到哪去了。庶盶一门心思,就是想先把包捡到手上再说。

可能见庶盶要走,甄祯过来,顺手拖条矮长凳,眼看砸过来了,庶盶用力一档,哪知她根本没有用力,反而是庶盶用力过大,凳子弹到她妹身上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庶盶只剩呆若木鸡站住不动的份了。她姐过来,给了庶盶两耳光,庶盶不顾一切地狼狈离开。

庶盶隐隐约约感到,大概是自己彻头彻尾的错了,错怪罪她哥,可能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的岔子。不明就理,还能够说什么、又怎么说?目的和意义是什么?想来思去,说不清楚还是暂时不说的好,要不然事情只能是越弄越糟。更何况,眼目下事业上还是一团乱麻,纵然是百倍努力,也难保不坡坡坎坎,加之新到一个地方,等于是一切从头来过,经不起任何闪失。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事业因此而受到影响。

2.18
待基本理顺菌种场诸事,转眼已是数月时间。庶盶回家时,听说甄祯订婚了。乍听颇感无奈与失落,细想却是早已注定的必然结果。数年来含含糊糊的来龙去脉,大体上应该是,初期甄祯他们存在与本人发展关系的想法,也向本人发出积极信号,但鉴于年龄都不大,关键是本人尚一事无成,所以并非要及时明确关系,而是要等到本人事业有成时再予确定。至于她父母建议本人搬到她家搞银耳,不过是未经考虑的随口一言,不料想却被本人认真了,从而出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过程。恰好,年初本人出现重大过失,致使矛盾公开化。借此机会,断然结束一切,自然就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所谓商场如战场,商场成败仍家常便饭的事。自己今生要找的人生伴侣,当然不不是成则相伴,败则远离的人。该结束的迟早都会结束,早结束省得念念不忘的一份牵挂,这也未免不是好事。吃不到的葡萄,当然是毫无办法的事,多想想葡萄的酸滋味,再怎么难过,最终都会一天天过去。如果有机会,自己应该当面给她真诚地送上一句:甄祯,我祝福你们!

经过一年多的菌种营销,尽管没有取得突飞猛进的效果,但基本打开局面,在即将来临的秋季有望迈上一个日新月异的新台阶。突闻家里遭灾没钱建房,庶盶惶恐不可终日。决不能放弃事业,却也不可置建房不管不顾。想到还有一张木材准运证尚可利用,仅仅办证就是四百多元钱,就算将办证费用套现,也可解一定燃眉之急。同时,自己家中还有一些木材可卖。如果将准运证、木材,运出卖掉就是钱,建房的问题便迎刃而解。找到买家,带上他们两个人到家里看木材。然后砍伐木材、当地林业员检尺,依据材积、件数重新改办准运证。

期间,所带来的两个木客仔,同甄祯的老公打了一架。他们两个找到庶盶:“我们在你这里吃了大亏,你管还是不管?你不管我们马上去搬人来。”庶盶一时之间也有些气愤,未必连躲都躲不过了吗?但兹事体大,庶盶用严厉的目光反复扫视他们两人:“你们先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以便我进一步核实,然后再给你们答复。但是,如果你们有半句假话,我会对你们不客气。”原来,这两人要强行爬甄祯老公的车,从而产生冲突,打斗中他们两个似乎吃了亏。并非甄祯他们肇事,反而是自己所带的木客仔惹出事来。

了解事情原委后,庶盶对他们两人气恼道:“我算是高看你们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说吧,本人和他们尚有疙瘩没有解开,但这十之八九是些误会所积累导致的。你们平白无故在这里来耍霸道,却是刻意在给本人制造世代仇敌。你们说说看,将意欲何为啊?”“那,这个亏我们也不能白吃。不用你出面,过几个月我们自己来就是了。”“我看谁敢!你们要知道,他们一家人从来没和谁结过仇。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年几十年,也没有你们的混糖锅盔可吃。如果胆敢肆意给我制造仇人,只能逼迫我拿你们当仇人。”“难道就这么算了?”“难道还要我给你们算损失?”

2.19
负责改办准运证的人,是庶盶大姐哥医院领导的儿子。改办完手续,他把庶盶和姐哥一行叫住:“我劝你们把这车木材就地卖掉为好,我可以帮你们找买家,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两个木客仔坚决要运出去,想想运出去自然卖价会更高一些,也就按他们的意向运出去好了。

过第一道木材检查站时,其中一个在站上工作多年的老师傅对庶盶说:“小伙子,注意到起哦,我这可算是给你提了个醒。”左思右想,庶盶始终不清楚他的话是何用意。第二道检查站顺利放行,在通常情况下,这车木材运往全省各地是再也不会有人过问了。

运木材的车进入江沿县的城区,驶上跨江大桥,眼看此行很快即将结束。“桥头有人拦车!”“叫的是我们这辆车。”“好像是检查木材的。”车内议论纷纷之际,拦车的人示意停车位置。车内还在继续猜测,“这里从来都没有搞过检查啊。”“可能有啥子特殊情况,突击检查呗。”六个检查人员仔细翻阅准运证(包括原始准运地、更改准运地、划码单等等),然后相互传递着。

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既没有放行的迹象,又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迹象。“看,运木材的车又过去一辆。”“为啥那么多车都没有检查,唯独查我们呢?”庶盶跳下车,朝检查人员走过去,其他同行的人也陆续跟上。问着问着,庶盶有些光火,脑海中浮现出最近在此上映的一部B国恐怖片中诈骗集团画面——在此地几近家喻户晓,就对检查人员要求:“请你们出示证件!”逐一看过他们证件后“原来都是正而八经的国家工作人员,我还以为正在上演《××》大戏呢!”“小伙子,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也只是接上级通知进行检查,请配合!”“都一个多小时了,难道这还不算配合吗?”“再等会儿。”

两个多小时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庶盶一行被彻底激怒,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怒吼起来。“到底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就这样一拖再拖,啥时给个说法?”围观的人蜂拥不退,来往车辆喇叭四起。检查人员决定先将车开到木材联营站再说。庶盶大声调侃:“人家辛苦了三四个钟头了,哪怕鸡蛋挑骨头,总得继续挑嘛。要不然啊,这损失费还真不好算啰!”进入联营站,很快又是一个多小时。检查人员终于找出问题:划码单上材积有问题,即划码单上各件相加的材积总和有误差,也就是说,原总和材积算少了,需要补交点手续费。庶盶立即强调:“计算这些数据的人,都和你们一样,属国家正式工作人员。划码单有误差,与我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划码单的错误,确实与你们没关系,只是多出的材积要补交一点手续费,这是完全应该的。”“如临大敌,风起云涌,硬生生拼凑个专案组,六七个‘福尔摩斯’,四个来小时,最终的价值,也就值这几十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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