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瓜记

校园里的枣树林边有片空地,荒了可惜,于是请示领导们同意,开辟出来种瓜。

种什么瓜呢?看瓜和南瓜。这是我们这里最常种的,产量大,好伺候。

于是开荒,平整土地,按均匀的距离挖坑。面积太大,便又在地的一端打了几个畦子,准备种几样蔬菜。

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瓜也是同理。热心的亲戚给送了一车猪粪,埋进准备种瓜的坑里,铺在菜畦里,就剩下点种了。

种了五六棵南瓜,十几棵看瓜,还种了几棵菜瓜。种子都是同事给的,究竟都是什么瓜的种子,分不清了,反正都种上了。菜畦里也陆续地种上了各种蔬菜。

浇水是个难题。瓜地离水房很近,但也有二三十米远,有一根水管,又够不到地方。于是又沿菜地边上修了一条水沟才勉强把水引到瓜地里。

浇了第一水,再浇第二水,浇了好几遍,终于,瓜苗长出来了。嫩嫩的,绿绿的,在早春校园灰黄的土地里探出了一个个可爱的小脑袋。再浇水,瓜苗越来越大,慢慢地伸出了细细的蔓儿,开始向四周爬了。菜畦里也长出了一行行一片片的小苗,像珍珠一样。站在瓜地边,眼前虽然只是稀稀疏疏的绿色,但也是满眼生机了。

初夏的太阳是火热的,两天不浇,沙土地就见干,小苗就发蔫了。可是用水管浇又太浪费水。于是便用桶拎。

课余时间,一手一只水桶,装满了水从水房到瓜地二三十米距离,拎上十趟八趟,就已经通身汗出了,可我却很享受这个过程。每当此时,总是想起读初中时候电影少林寺里和尚们赤臂担水的镜头,耳边也会响起电影插曲牧羊曲的音乐来。仿佛自己就是神山古寺里修行的和尚,赤条条了无牵挂。有时同事见了便会取笑,不在意。学生们遇见了,想来帮忙,我也是不用的。管他呢,乐趣所在嘛。清晨,黄昏,月下,有时是炎热的正午,都可以干他个不亦乐乎!

下雨时就好了,瓜地边就是一块水泥地面,雨水聚集,正好浇瓜。在水泥地面的边沿打开一个缺口,雨水便正好流进瓜地和菜畦里。用铁锹顺势调出水沟,就可以足足地灌它一回了。虽然有两次雨太大,瓜地被灌成了一片汪洋,可是,雨过天晴,雨水渗去,瓜地菜园依然是一片青青。

当瓜秧盖住了地面,就该开花了,南瓜是金黄色的大花,看瓜是金黄色的小花。每天早晨,绿色葱茏的瓜地里,满是金色的花朵,挂着露珠,闪着阳光,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没过多久,东一个,西一个,带着绒毛的小瓜蛋儿就开始露头了。指肚大小,鸡蛋大小,接着杯口大,碗口大,然后,满地都是青绿色的南瓜和看瓜了。看瓜是淡绿色的,光滑的瓜皮上带着深绿色的花纹。南瓜是黄绿相间的颜色,菜瓜则是灰绿色的瓜身上有不规则的深绿的痕。大大小小,或圆或扁,躺在阳光下,卧在草丛里,该有的干脆挂在枣树上,可爱极了。还不知道哪棵秧上结了两个吊瓜,没有机会爬上树,就干脆躺在树下的草丛里,无意中才发现,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秋天到了,瓜们都长大了,看瓜们大多足球大小,最大的有篮球那么大,最小的也有碗口大小,可以说是祖孙三代了。南瓜最大的有三十多斤,菜瓜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个大葫芦,有的像个胖娃娃,还有一个偷偷地爬进枣树林里,挂在树枝上,很长时间才被人发现。

那片小小的菜园也呈现出了丰收的景象。红的辣椒,绿的白菜,韭菜,小葱,紫的茄子,还有埋在地下看不见的地瓜和萝卜,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

收获了。这么多的瓜菜,自己是吃不了的,分。于是,东家一个南瓜,西家两个看瓜,南家一把白菜,北家几个茄子,再加几个地瓜。盘点一下收获,自己拿回家的不到三分之一,可是很多同事都吃到了我们种的瓜菜。

妻子把几个大的看瓜锼成了瓜条,晾干,储存,再把剩下的看瓜南瓜菜瓜吊瓜送几个给邻居和亲戚们。我把两个最大的瓜搬到楼上,没处可放,就放在小卧室的床上,呵呵,同床共枕!每天晚上,都要拍两下,听听那憨憨厚厚的声音,再去睡觉。冬天就要到了,可是,下再大的雪也没关系,我有这么大的两个南瓜,还怕挨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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