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面汤

早上点开博客发现半年了啥也没写,想着得写点儿啥,登录进来才发现最新的一篇给锁了。仔细排查了两遍才意识到应该是因为提到了小地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已经挺久不在老福特上写文了,就是因为总发不出来。大几千字需要逐段排查哪个字惹了平台不满,几次下来确实是心力交瘁。有时候好不容易抓住个缝隙把东西发出来,隔几小时又给我锁了。当然这个平台上没啥活人了也是原因之一,现在我转移了的阵地小郫县也看着一副明天就倒闭的架势,如果不写欧美圈的东西也去不了随缘,简中同人大篷车具体还有几辆在路上,又有多少已经停进了沟里。有时候其实对我这种闲散写作者的未来感到特别悲观,最后也许只有少数人转化成了职业作家,剩下的就只好有口难言。

我又开始隔离了。上次隔离的中期简直是睁着眼睛把日子熬过来的,当时想的是开关之前绝不再隔离了,结果隔了小半年又来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按一次按钮就要独活1亿年,但是这段记忆会完全消失而且按完会给你100万的人。上次吃的苦要看当初的日记才能想起来,结果才过了几个月我又来按按钮了。

我很喜欢的一个作者说,中年女性的人生就是端着一碗很烫的面汤在走来走去。压根没有大部分中年人困扰的我也端起了属于我的那碗汤。去年开始,稍微一疲惫就开始犯湿疹,这次隔离更是犯得无法无天,现在脖子都快不再是我自己的脖子了。网很差,登录公司平台登了好几下子都没上去,索性过来这边逼逼几句。工作一忙我就想着赶紧润,但早上我看到18年、19年刚来这家公司的时候写的东西,那时候真的非常惴惴不安,觉得做错了很多决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该做决定的人,我操作什么,什么就变得不好操作。天意弄人,从成年之后我几乎自己做了所有的决定;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给我建议。我摇摇欲坠地长大了,没有成长,只是长大,建立了一套属于我自己的防御机制,勉强地长大了。当我能依赖着什么人的时候,我会首先觉得舒适和松一口气,但是这种事情越来越少了;我无法感受到安全。

自己做决定的后果就是也没有什么人能证明这些决定的对与错,当我站在现在的时间点去看18、19年,我会说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但当我周末晚上12点还在加班的时候,我也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我几乎是离群索居地一年一年变老,无法确定每个年龄阶段的生活状态到底是到了年纪的水到渠成,还是基于我之前的每个决定导致的结果。周围的人大差不差地过着和我一致的生活,一种完全建立在空中楼阁上的生活:当日复一日重复不变的事情发生着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从容、优雅而随心所欲;而当任何一环发生哪怕一丁点变化,我就得回到这个地方,来按按钮。我站在室内的平地上端着我的面,面汤表面静如止水,但那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高超的端碗技术,纯粹是因为我站在室内的平地上,这环境保护着我,天真的,歪歪扭扭好不容易长大却一无所知的我。

前两周回办公室上班的时候我发现今年买的新手账本子的前一半基本都是空的,于是在上面大写特写,掰开了揉碎了地剖析自己。在这期间,我发现了两件事:第一,我不太会写字了,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第二,我这人其实挺好明白的,压根犯不上用几百字来分析。我的生活像是追着尾巴原地打转的狗;有时候我需要花非常大的力气,才能维持原状或者说是恢复原貌。身体会毫无预兆地崩塌,精神状态会连续几日垮台,我绝大部分的精力就浪费在把我自己放回原位。这真的是一种特别好笑的状态,我天天健身,我吃得很健康,我有一只很乖的猫,我看《瞬息全宇宙》能感受到的是爱而不是怨恨,但到头来,我还是一塌糊涂。写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脖子还在痒但我不能挠,因为湿疹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你能做的就是无视它,就像我无视我的身体健康,无视我的精神状态,假装无事发生,假装我不是对生活里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端着我的面汤,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原地打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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