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Vincent:

  最近别来无恙。展信佳。

  我要写的这一篇,对我来讲,非常沉重。以至于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想着要不要把这段故事记录下来,因为它是我人生中最难以描述的一些灰色地带。写作过程也是漫长和痛苦,中途有几次哭到眼睛红肿,掉泪,难以为继。经过二十多年,以为已经淡忘的我,却发现它们仍是我心头一道道不浅不深的疤痕,岁月赋予他们愈合的机会,但却留下终身不会磨灭的印记,提醒着我其实我一直都在背负它们生活着,一生都要带着走下去。甚至像林肯公园主唱查斯特一样,因为同样的原因,die young.

  像是每一段青春的蜕变,必然都伴随着伤痛一样,这个世界对于安静和内向来说,从来都是伴随着深深的恶意。有一天不知道触发到了什么敏感神经,我又开始重新想起,好像在人生的每个阶段,自己都不约而同会被不同的人边缘化,或者排挤。我甚至有时候觉得,是不是性格里的缺陷,造成这些无法避免的原罪。可是细想一下,自己是那么人畜无害,只是想要守好自己的那一片小小的天地,却总是无端遭到很多莫名的敌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内敛竟成了一个贬义词。这些十多年来点滴累积的伤痛,仿佛一棵向日葵,总是在阴影的地方,隐藏起一个个在根茎部分腐烂的虫洞,也许不知道在哪一天,向日葵会因为它们而外强中干,倒下去。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诉说这些,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也并不能共情,但每次说完,我都会后怕和自责,觉得让你又看到了我的一些伤疤,所视越真切,越让我害怕你会怎么看我。我更害怕,那些我觉得耿耿于怀的伤痛,被说成故事给你,只是一个供人咀嚼的段子,听之则已。只会让你觉得,我不够坚强。但我又是一个及其脆弱的人,有时候会突然陷入一堆焦虑和苦痛,切身之凉,没人体会。这是种很不堪的体验。但每次都很短暂,天亮以后,噙着泪水,也要坚强的活。我很难过。

  每每掉进绝望里,我都会重新翻读七堇年。从高中时代开始,我就喜欢她苍凉但又深刻的文字。像极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苦本味。那本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已经被我翻烂了,从青春时代伊始,这十多年来,每一次读,都有全新的感受。唯一不变的,几乎都会以泪眼婆娑收场。那夜,我辗转难眠,重新拜读“幻听”,那曾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亦俊和叶笛,是爱情,也好像不是。情欲和出生,贯彻我们的整个人生。何时我才能忘掉这些,走向阳光,可我并不知道。


  我们好像都知道些什么,但却又不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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