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感怀

春天又爬上了枝头,儿时的影子却一直萦绕在心头。——题记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说起春天,人们脑海里会马上浮现出曼妙的画面,连刚入学的孩子都会说出一大串赞美春天的美词佳句。然而,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春天是苦涩而漫长的。

过了正月十五,年的味道在孩子们的兴奋中渐渐淡去,而家里的粮食也渐渐地空虚了,接下来便是一年当中的“青黄不接”的时候了。

天气慢慢地暖和了,几场小雨过后,草木发芽,各种野菜便从地里冒出来:什么软软的白蒿,毛茸茸地米蒿、还有扎乎乎的刺叶菜……这些便成了饭食中的主食了。

那时候,家家户户的情形都差不多。野菜是生长不赢的。于是,就到河对岸去捡菜叶子。河对岸驻扎着修铁路的部队,食堂中摘除掉的烂白菜叶子、萝卜头上削掉的菜蒂就成了争抢的对象。还有潲水桶里扔掉的白面馒头、剩菜。对于后者,我差点儿也加入其中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往过挨。豌豆、胡豆(蚕豆)也在一天天长高、开花、、结荚;麦子也在慢慢地拔节、怀胎、抽穗。生产队里有一大块河滩地,在我的印象里,年年总是种着胡豆和大麦。这两种庄稼都老得早,一是可以在涨水前收获,免得被洪水淹没,更重要的是好在“青黄不接”时用来度命。我们隔三岔五地都要去看看胡豆开花没有、结角没有,大麦扬花没有、收浆没有。胡豆老得早些,在刚花谢角圆时,生产队就派人开始采摘了。各家分得一些,放点盐,开水一煮,连皮带豆一起吃。在我的记忆里,豆角皮毛毛的、糙糙的,有些不肯下咽;对于大麦,分回来晒干,放在碓窝里捣掉皮,煮稀饭喝,淡淡的、滑滑的,实在没什么味道,但毕竟是粮食。

好不容易挨近了端午节,麦子在“快黄快割”的声声催叫中,开始慢慢地变成杏黄色,母亲就在自留地里,东一坨,西一坨,掏洞洞儿拣稍黄的麦子割上几把子,放在长条凳子上掸下麦粒,凉干,放在手磨上磨,好在端午节这天能吃上白面馍馍。那时候,在诸多的节日里,端午节是我最向往的。因为过了端午节,麦子就陆续地成熟了,在这以后到年底的这段时里,“粮食蔬菜大半年”,日子是比较好过的。

这些年来,煮大麦不曾吃过了,带荚的胡豆也不曾吃过了,野菜偶尔采过,也只是餐桌上的点缀而已。

每每提及这些事,孩子总是不耐烦的说:“现在都是啥年代了,还说这些!”

是啊,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说这些。但是,好日子还得靠自己来创造、还得靠大家来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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