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的缘】

<文/陈思良>

      他和她，是青梅竹马。

      从小，他们两家是邻居。他父亲早亡，母亲身体不好，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已承担起了养家的重担。她父亲瘫痪，她帮着老实巴交的母亲一起养家。

      生活很苦，但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所以生活也很甜。

        那年，他十六岁，她十五岁。那一年很让人悲伤：因为他的母亲和她的父亲都在这一年过逝了。

        第二年，他拉她去他们从小玩耍的溪边坐着。他说，想去参军，想去搏个锦绣前程。他让她等他。她问：不去行吗？他摇头。

        那年秋天，他走了。是她给他收拾的包袱，包袱最底层押着她家的所有积蓄——她拿给他的，她母亲也没意见。

        春来暑往，她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除了一开始那封报平安的信。每天帮母亲干完活，她都会去溪边坐着等他，看着那日落想他。

      日落又日出，一年又一年，一下子她二十三岁了。在他们村子里，二十三岁是老姑娘了。她身边的人都说他可能不在人世了，她母亲开始托媒婆给她找婆家。她固执地拒绝亲事。但她母亲更固执，以绝食来反对。

        她妥协了。妥协那天，她大哭了一场。

      后来她成亲了。成亲后的她过着跟村里的妇女们一样的生活：锁碎繁杂的家务，一成不变的庄稼活。幸好，她的男人对她不错。她男人比她大三岁，虽然家中贫穷，但也不让她干太粗重的活。

        日子一天天过着，她一儿一女也出生了。她看着那一儿一女，感觉生活又有了奔头。

      转眼她二十九岁。她在自家院子浆洗一家子的衣服。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她好奇，便走出家门。

    一穿着满身凯甲的将军骑着一高头大马正往她这方向缓缓走来。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她呆住了，随即泪流满面。

      他说他未娶。

      她说她已嫁。

      他看着她，满脸的不甘，却也内疚。

      他给她留下一房契和不少金银珠宝。她拒绝。他说，要不接受这些财物，要不跟他走，二选一。

    她接受了财物，因为她有儿女。

    他走了。他对她说，别忘了有个哥哥。

（于2021-8-12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