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座位

放学后,小子坐进车里,一声不吭,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我家这是个话唠,三分钟不讲话能憋死自己,只需不理他,等会他自会讲出来的。

果不其然,他说老师帮他调座位了,弄了个第一排。我暗自高兴,说明他最近成绩大有起色,老师希望他再接再励哩。

孩子不高兴地说,老师是歧视,认为他管不住自己,才把他放第一排。

我说那意思是坐最后一排的人很轻松呗,老师离得远,可以自由自在,想睡觉就趴倒会周公,想思想跑马就魂飞天外,想自由就天马行空呗。

他半天不吱声了,后来说,我怎看不懂这座位是怎排的呢?你说按高矮吧,有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坐第一排,另外一个同学一米五几的个头却坐最后一排;你说按成绩排吧,却有一个成绩倒数的坐前面,另一个成绩较好的却坐后面。

我不好接话,但又不得不接话。老师自有老师的考虑,肯定是为了整个班集体考虑。你只要记得自己的本分,做学生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遵守纪律。其实只要认真努力坐在哪都一样,老师的声音是传到教室的每个座位上的,他表示同意。

我想起小时候,每到新学期开学,老师都会重排座位,孩子们拉出教室按高矮顺序站成一队。然后按从矮到高进教室,一个个从第一排坐起,第一排坐满再排第二排,直至所有人都坐下后,老师站在讲台前,目光扫一遍教室再对一些座位微调。有的同学个头不高,但上身较长,可能就要向后调一点;有男女生同位的尽量调开;还有个性完全不同的孩子也调开,免得后来闹矛盾。

座位一经排定,基本上一学期都不会有太大变动了,从没听说过哪个家长或学生私下找老师调座位的事情,除非有人闹很大的矛盾且不可调和的。

我从小学到初中,因个头矮小,一直坐在前两排。坐在前排的好处是上课不敢走神打盹,认真听讲,勤于思考,时刻提防老师提问,随时与老师保持互动,因而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几名。但因为天性活泼,下课了仍和同学玩闹,倒也是人缘不错。

到了高中,因着年岁渐长,性子沉稳下来,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也不出去活动,趴在桌子前看书,发呆,以致两年了班里很多男生我还不认识。

高二那年半年时间,我个头猛然窜高了七厘米,一下成了女生中的高个子之一,接下来我的座位就向后调了两排,由此才把班里的男生认识完。

说到排座位,还有一件趣事不得不说。高二时班主任是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刚从外校调来,据说教学水平高,带班经验丰富。

然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偏要把男女生排成同桌,美其名曰“互助小组”,目的是促进学习,其实就是俗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但事与愿违,一段时间后,班级整体成绩非但没有大幅度提升,反而出现了两对“早恋”的。校长知道他的管班模式后,气得大发雷霆,据说是把这位老师骂的狗血淋头,勒令立即将男女生座位打散,重新排座位,再加强监督管理,一段时间后,班里学习氛围又浓了起来。这位老师不到一年又回了原单位。

时代在变,人心复杂,排座位也变成高难度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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