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6-1-展秋

物美超市的商品旁都有个白色的塑料标签,端详好一会儿,确认应该是电子的,从网络中来,问旁边的上货员,得到肯定答案。商品标签的单价均是小数点后两位数精确,几乎多一半都形式如下:.99、.89、.79、.69、.59、.49、.39、.29、.19、.09,而收银台从来不收也不找分币。大洋路超市的价格体系也如出一辙,包括论斤称的蔬菜水果,贴在塑料袋上的称重标签,都印着大大的金额数字,从来只是整角无分的模样。每月挣三百块大洋的鲁迅可能不买菜,他会分分计较地说资本家根本不分红色与黑色,统统都是黑色的吗?不管红色黑色,赚了钱就是好色,似乎与主义无关。

拜厄特认为,“写作是一种可怕的毒药。你刚刚看到精妙的隐喻在你面前逐步展开,看到了接下来三、四页的内容。这时候”我不想往下抄了;格拉汉姆•格林说过“最伟大的圣人,历来是那些具有超凡做恶能力的人们,最凶恶的人有时也难免有点圣洁之情。”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写道:“驹子撞击墙壁的空虚回声,岛村听起来有如雪花飘落在自己心田里。”我一直想知道坐在宫殿里喝粥与蹲在草棚下喝粥的区别。书看得很慢,仅仅几行就引我东想西想,算不得精读,却仿佛拿来做作品分析,我自己的方法。现在这段看上去,我敢打赌,现实中没有,只是活在作者大脑的一瞬间。

当简娜在盥洗室打量自己的时候,我意识所谓写人不仅在写事,以及事中的物件,还要写他身边的物,那些物品好像是他内心的物象,附着着欲望和情感,就像童话的世界那样,一切都有自己,都有自己的打算,而所有的一切才是一个人,那个有点不同于我们认识的人,却并不陌生。所谓“写”,便是心思的流淌流动,从一处到一处,好像四处泛滥,实际载着一片落叶漂像辽阔的大海,永无止息的大海。在那里,人又显得非常渺小,人早已不是人,而是一滴水,天下大同就是这个意思。我右手的胳膊肘还隐隐疼着,不能猛地用力搬椅子,打算抽时间去照个平片,韧带也撕裂了吗?

妈妈,我还小呢,小在你的肚子里,不不不,不在故事里,而是肚子,听得见吗?我在这里。刚刚醒来时,天空一片蔚蓝。在你内心的画面里,白云从远处飘来,又消失在青山外。记得妈妈说过,今天六一儿童节,我的节日,咱娘俩吃啥好的?此时,听见,鸟儿枝头的鸣叫,哥哥飒飒的剑响,还有,窗外,一片栀子花瓣,卷着淡黄的裙边,飘然而落。妈妈,那浓郁的花香里,还有一丝清凉,正是我熟悉的气息,在你怀中温馨着。再过三十天,我将躺进你的臂弯里,望见妈妈美丽的眼睛,闪动着微笑。你猜出我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展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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