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袭人和晴雯

《红楼梦》可谓是描写世间人生百态的一部小说总集，其中对于女子的描写，尤其出众，除了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十二位奇女子外，又副册中的女子同样也是光彩照人。又副册中的主要人物是丫鬟，《红楼梦》只点出了其中的两位。下面我们就说一下又副册中排列在首席的晴雯和排列在第二位的袭人。

此话一出，可能有的读者立即就不乐意了，怡红院首席丫鬟明明是袭人，你怎么说晴雯是首席呢？问得好。读过《红楼梦》的读者都知道，掌管怡红院的首席丫鬟的确是袭人，她是荣国府的老祖宗贾母将侍奉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予了宝贝孙子宝玉的，袭人是名正言顺的怡红院内当家，但是曹雪芹在第五回揭示《红楼梦》中众女子的命运时，却将金陵十二钗又副册首席的位置留给了晴雯，而让实际在怡红院排在首位的袭人屈居第二位，排在晴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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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文本为证的：

宝玉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滃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后有几行字迹，写的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宝玉看了，又见后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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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排在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一位的是晴雯，而不是实际生活中的首席丫鬟袭人呢？个人认为可能有以下三方面的原因：

一是因为袭人无缘与宝玉终生为伴，后来嫁给了优伶蒋玉菡之故。《红楼梦》是以宝玉为中心人物展开的故事，书中所描述的，不管是男男女女，还是老老少少，均是围绕在宝玉身边的人物，当然以与宝玉的瓜葛大小、宝玉心目中的轻重程度为标准。按当时的价值观和衡量标准，袭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的贾府，已经形成了事实上对宝玉未能从一而终的结果，这对于当时的女人来说，便是极大的“污点”，这可能是袭人屈居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二位、而晴雯位居第一的主要原因。

二是从宝玉分别与袭人和睛雯两人的关系上看，厚待袭人在前，但后来却是睛雯更胜一筹。袭人对宝玉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说是宝玉生活上的贴心人，对宝玉的照顾无微不至，她也是《红楼梦》前八十回中唯一写明与宝玉有肌肤之亲的人。在宝玉的日常起居中，袭人不同程度地扮演了母亲、姐姐、侍妾等多种身份，对袭人可谓是言听计从，极尽温柔之能事，非常体贴和关爱。所以说，袭人是宝玉生活上严重依赖的人，是众丫鬟中的生活伴侣。

晴雯在宝玉心目中的位置也极高，她可以说是宝玉精神上的另一个伴侣。晴雯基本上什么具体事情也不做，在怡红院可谓是娇生惯养地生活着，并且对下人颐指气使，这主要是得益于宝玉对她的宠爱有加，为了博她一笑，从宝玉不惜让她撕扇子玩就可见一斑。在怡红院中，也只有晴雯敢于侍宠而骄，敢于怒怼宝玉，当然，她也有傲娇的资本。所以，晴雯是宝玉精神上严重依赖的人，是众丫鬟中的心灵知己。

三是死者为大，是人们情感上的需要。现代人讲生者重要，但古人倡导的却是“死者为大”，体现出古代人对死亡的敬畏、对天理的尊崇，当然，这也是人类情感的需要，是对生者的慰藉。晴雯后来因人毁谤，被王夫人赶出大观园后病死在哥哥家中，宝玉为之悲痛不已。死者为大，可能是晴雯位居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一位、而袭人屈居第二位的另一个原因。

上述三点，仅是个人阅读《红楼梦》后的一点想法而已，至于曹公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已是不得而知了，但通过阅读文本，我们却不难看出，曹公心目中对这两个身份为丫鬟的女子是极其看重的，也是充满了怜爱之情的，她们都是贾府这个封建大家族的牺牲品，如果有人仅把《红楼梦》当成一部宫斗戏来看的话，只能说是降低了这部古典名著的文学性和拉低了自己的品位。

于2020.5.5 13：21

NO:202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