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春天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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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ing

墙壁上的挂钟来来回回摇摆，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很多年，微风从漏了一丝缝隙的窗外溜进来，将窗边安静伫立的窗帘搅得方寸大乱，杜齐光坐在病床前，右手扣在膝盖上，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前端都有些泛白，拳头握了又握，大拇指不断的在中指的第二指节上摩擦，床边的呼吸机发出轻微的鼾声，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那个少年睡得安详，面板上跳得缓慢的曲线表示一切都还未静止。

杜齐光低下头，嘴唇紧闭着不敢抬眉，他知道，自己本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再一次见到面前这个人而突突地狂跳个不停。

他颤抖着伸出手，呼吸机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哀鸣。

沉默半响，杜齐光站起身来，右手使劲地将掖得很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他走到窗前，抓住窗帘未飞上天的那一边，一点一点将乱窜的窗帘拢在手里，然后用手顺势一带，将窗关紧。仿佛面前空无一物般，杜齐光缓缓的张开口“春天来了，你不是最喜欢春天的么？这样你可以永远留在春天里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窗外的风也不再吹了，挂钟识趣的停了摆，屋子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固一般，他将一个布满划痕的旧手机放在少年的枕边，少年氧气面罩里的白雾悄然褪去。只剩下杜齐光的心还在跳个不停。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的夺门而出，快步走着，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伴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好像被什么追赶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外套带起来的风另整个走廊左摇右晃，杜齐光终于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跪在了楼层尽头的电梯前。旁边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难觅阳光的踪迹，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透过那一面小小的窗户沉重地从天上压了下来，风也变换了脸色，争抢着从窗户涌进来，将杜齐光身侧空空的袖管卷上了天。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风却骤停，杜齐光的袖管从空中骤然落下，清脆响亮地打出来“啪”的一声。

这条狭长的走廊，只剩他起伏的胸膛和红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