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灯火1

那些悲伤的往事

“我想写一个故事,关于你先说:喜欢我的故事”。

“好啊,需要我做什么吗?

世界在我脚下,而你在我心里。

微博的热搜和电视新闻上面播报的偶像故事情节,描述的太过生动真实,让李凌和自己都不自觉的怀疑其是否真的发生过。

书的正面是你,反面也是你。世间俗人说情话的方式,有着千千万万令人心动的理由,你看向我时清澈见底的眼睛,你嘴角无意识露出的宠溺微笑,这些都比起你说一万次的“我爱你”还要动听,这是我们能够在一起的第一百个理由,但我希望也会有未来的无数个。

相爱四年,结婚两年,二十五岁的李凌和第一次上了头条,因为她蹩脚而又笨拙的爱情故事。不足为外人道的,在学校和朋友间流传的美好,他们都在说,江修和值得更加美好的爱人,至少,不应该是李凌和这样的。

现代社会里的舆论漩涡能够救人,也能够伤人伤到千疮百孔,被深挖的过去和原生家庭。不算安定幸福的童年,李凌和的幼年和童年过得一塌糊涂,在母亲早逝的背景下,从寺庙开始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生活,直到十三岁。如果说,孩童是一张白纸,会被现实世界和人涂抹上各种生动鲜艳的色彩,那李凌和的白纸人生,从两岁开始就被涂抹上了一大片压抑的黑色;背负眼色和人情冷暖里成长的孩子,都格外敏感多疑,李凌和也没能幸免。

手机拦截是通话记录里接到很多的陌生电话的那段时间里,李凌和在思考一件事情,自从怀孕之后。她已经很少花费自己的脑袋来想这些无谓的事情了,毕竟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还要重要。

他们不是坏人,但也不能称其为好人。江修和在得知妻子李凌和收到了死亡威胁的那一刻,就打了技术部门经理的电话,邮件发送者的信息很快就被送到了江修和的手上。江修和用了三秒钟的思考时间,就让秘书去联系律师了。

世界每一秒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狗血故事也会被流量明星的恋情新闻给覆盖李凌和的头条生活很“可惜”的也持续了一个下午,但那个还没来及看就被江修和拿掉的手机,告诉她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公司的大楼坐落在这座城市的中心,那是曾经路过时都觉得令人窒息的恐怖高度,金钱世界里,时间钟摆度过的每一秒,都是以万为计量单位的交易。李凌和扶着自己的腰缓慢的站了起来,遵照着医生的嘱托来回的在江修和的办公室走来走去,七个月大的肚子,女人的身心都在经历着最令人惊喜的生命奇迹。江凌修明显是个有点淘气的孩子,李凌和在心率和肚子某一处隆起的瞬间,心瞬间就柔软成了一片汪洋。

黑夜里能够看到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里想象到的每一个灯光的窗户里,李凌和在狂风暴雨里,坐在爸爸摩托车背后想象的家,在遇见江修和之后也都成为了现实。地下车库里顺着江修和的手下车的瞬间,李凌和隔着隆起的肚子抱住了眼前的男人。谢谢你,我永远的爱人,我曾幻想的美梦,在地下车库的车子发动机声音的干扰下,都成了刺激心脏的真实,我在感谢上苍,也在感谢你。

久违的晴天到来之时,江凌修和妈妈李凌和一样,出生在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你好,凌修,我们是爸爸和妈妈”,深切的能够感受到妈妈伟大的那一瞬间是,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秒,李凌和泪流满面。

原来我也曾这样感动过妈妈,她也曾爱我如生命,就如我现在这样。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充满希望,就如春天的到来,万物复苏的四月里,六个月大的江凌修已经是个会看眼色、会笑,会挑选抱他的人的推拉高手了。放佛能够看懂天空是下雨还是天晴一样,在傍晚六点到来时,就咿咿呀呀的指挥着李凌和,抱着他去门口迎接江修和的归来。那是父子间血脉相连的默契,也是李凌和每一次看到,都想哭泣的场景。我很嫉妒你,凌修,李凌和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在心里说道。

如果说我的人生是一片滩涂的海,那么在我游荡的旅途里,遇到的你就是这片海域里唯一的孤岛,拥有着我幻想中一切:淡水,食物,灵魂,还有我的心。

从此,我定居在了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你给与的人生。

回忆它伸出了利爪,我和你说了谎,被拖入深渊的是我,也不是我。

孤独和自卑从来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的代名词,李凌和在学校里也成了这样的现象之一,阴沉、古怪、冷漠、自私、愚蠢这些能够加注在孩子身上的词,都会被每一次的突如其来的关心所赐予。佛祖会赋予人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但向来都只有嘴巴能够伤人于无形,眼睛和鼻子也起了添油加醋的作用。嘴唇蠕动的声音,上下打架的牙齿呼出的话语透过了耳膜直击人的心脏。

秋日里河水比想象的还要冰冷,伸手进流动的河水里搅动衣服的瞬间,李凌和在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两个姑姑和表姐的到来,在爱乌及乌的定理里,她们爱爸爸,那也应该也爱我。只是,现实总是会浇灭人的热情和想象,九岁的头脑里能够用理智支配的情绪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在被十六岁的表姐说着我帮你洗的石板路上蹦跳着的李凌和,听到了人生的第一次评价,在她还不是很懂得那些话语钻进脑海的九岁。

“双双,果然是没妈的孩子,连衣服都不会洗,怎么这么蠢,猪都比她聪明,,,,,,,”。岁月是恒久忍耐,是爱和包容,七十岁的心脏和身体也无法为年幼的孙女辩驳什么,他们的大脑已经无法支配他们的想法教导九岁的孩子,应该怎样去学着做饭,洗衣,扫地和成为一个知人情懂事故的大人。阴霾会融入日常,怜悯和厌恶的眼神也会,每一次的被叫住名字时,心脏都在颤抖。我所能够负担承受的每一次成为大人的蜕变,都比别的同龄人要早一点,十二岁的成为女孩的标志到来,知道胸部需要保护,接连被“坏人”的行为骚扰和言语侵犯。开始在自我世界蜕变里,开始的漫长孤独旅途。我最喜欢的下雨天,从阴暗的纸糊窗户里看到的太阳和云层,屋前原来就留下的伯父家的枣树,我有着期望夏天阳光到来驱散阴霾的夙愿,也有着希望大雪纷飞时,此刻就是永恒的错觉。而现实总是会给人打击,生日时候能够收到的奶奶的水煮鸡蛋礼物,是那个春末夏初里,李凌和唯一能够打勾的选择题,阅览纸上的由李凌和命题的考试卷子上,爸爸李建远每一次都考了零分。

焦灼着一点一点的现实慢慢生根发芽,阴沉、古怪、冷漠、自私、愚蠢这些被强行灌设到李凌和身上的形容词,变成了现实,这是比恐怖电影还要恐怖的事情,但人的性格在假装和掩盖的行为里能够掩盖掉很多东西,比如说,敏感多疑和自卑。

童年时不可触碰的美梦,十七岁撕掉的每一张印证着悲伤的照片,李凌和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里冷漠的看着垃圾桶被零碎的照片,蹲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瓜子壳丢到了垃圾桶。从黑暗里被吓醒的每一个深夜,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记不清了。李凌和在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的哪天,十二月的冬日里,连呼出的气都是冰冻的气息,但奇怪的从井里挑出来的水,却意外的温暖。被破碎的碗边割破了手的瞬间,血量很快的就蔓延了整个手掌,滴到洗脚盆里,水被渲染成了鲜红色。疼痛却好像并不是很明显,李凌和看着自己右手止不住的鲜血。楞了很久的神,感觉到的快感被爸爸的惊呼声拉回来现实,他问说,双双,你在干什么。

那是有着温暖阳光的农历十二月,临近新年的冬季里,空气呼吸的气体都成奶白色的雾气,手脱离温暖的井水之后就被冻的通红。只是,不小心而已,李凌和安慰着明显吓到了的爸爸,也在安慰着自己。很多年后,在看着右手食指处的疤痕都会吓到自己,十三岁噩梦从此定型,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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