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那公园。从南门走进去的那会,你说感觉到有点晕,我也是,那会太阳挺大的。刚进去,就有一些摆放的花在,大多就是我以为的月季,然而下面立个小牌子,标识出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比如:天使。告你,那或是一个品种,就像人的名字,用来细分的。
傍晚,我们走在上坡的路上,眼看就要到塔下的最高点,也就是我说的这山或者土丘的最高点。看到路边有一棵树,叶子有绿有黄,在这夏日时节,显得额外夺目。下面立了个小牌子,说是莫氏榄仁。跟你开起玩笑来:长大了你学生物,植物,你去发现一个新品种。
到时给它命名为周氏懒人。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很快速地。边上的塔在更陡峭的高处,问你要不要爬上去,你摇摇头说不。你关心的是我们去到的前方,有什么玩的。开始下坡了,你问起,山里有没野兽。有的,一只大的,是我;一只小的,是你。那其他人呢?
她们是人。就这么着,很快速地前行。在一座亭子边上的小水池,我停下来,去找池中的小鱼。你说没有什么好看的,你的意思是不想停下的,也还是被我带着停下来。看过了池中的小鱼,看向那亭子上的两个大字,它的名字。你说怎么没有人?我说你和我不是人?
给你拍一张,那亭子和你。拍下了,在你乱动的时候。我说效果不好,你说那样最好。走,往前走去,去到了另一片水边。见到了很多的穿汉服的人在拍照。一对一对的,全是女孩,面孔虽是女的,着装的话恐怕是一男一女,搞不清楚这些,你很好奇为啥都是女的?
这些穿戏服拍照的景象,就是我以为到这一片区域,你能看到的最大风景。先前我自己来过两次,就专门为偷偷地观赏这个。好些个地方,你走过的时候觉到有些眼熟。那是,小时候,这些地方你没少来过,在你还没记忆的岁月。路过几棵树,下面标识了2005。
你问:我那时来过?肚子里笑:也可以这么说,那时候你妈妈和我,是来过的。进了一个小院门,又从另个小院门出来,你说这里以前好像没来过。也许吧,谁记得呢?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带你走过了一个院子,那儿有一扇通透的格窗,那窗台上正趴着一只白猫。
它成了我们走这一片最大的收获。商议着给它取个名字,小白?已经有了。大白?不好。中白?不好。今天是三号,叫三白?那现在是五月,干嘛不是五白?五三白,如何?你不语。二一五三白,如何?这样肯定是唯一的啦。你说就叫零白吧。我先前提议过元白。
这会坚持一下:那还是叫元白?我们被别的什么分了心,不再管它叫什么名了。那儿有个隧洞,上面是它的名字:通幽。你问是念通幽,还是幽通。告你现在一般都是从左往右念,碰到了你不知道该哪个方向念的,你就两个方向都念一下,看哪一个念起来更顺。
先前有一次,我们走在人行道上。前面停了一辆车,车下面有一人拎着水管在给路边的花草浇水。那辆车上写着:绿化喷洒。被你念成了:洒喷化绿。你肯定是觉得这样念很好玩,在哈哈笑着。我笑着提议你下次写作文,把这四个字用上,看老师会扣你多少分。
你说一篇文章有好多内容,扣了分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往前走,右手拐就是北门,出门搭车回去是首选。路边有猫叫。你循声看过去,我们见到了一只猫,沿着假山在往上走,最后是在一块大石头那,往上一纵,跳到了高处,然后翻过去没了身形,那叫声还在。
你就去找那猫。有一条小径,我们走上去,在草丛里发现了它。好啦,我们沿小径退回到大路。问你往哪边走,北门还是西门?你将北门甩在了身后,我们往前走。我知道了,你还是想去你先前玩了几乎一个下午的那个地方,还是想去荡荡秋千,先前没如愿的。
那就去吧,这会应该人少了,能够如你愿。去到,你不免有些失望,还有那么多小孩在那荡秋千。你说那就还是走呗。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走开,往西门去。你已经迅即地走进了沙地,去走那绳子悬挂的活动木桩了。好吧,这个是你今天进这公园的动因,由着你。
时间已经是七点了,天越来越暗。沙地上的小孩陆陆续续地被大人带走了,你终于可以开始荡秋千了。你有个要求,或者说命令,那就是我得与你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你是怕我把你荡得太高。遵命。稍晚一点,来了一对父女。先前我们在那个没水的井边遇到过。
那女孩来到沙地边上,边脱下凉鞋,边问走在后面的爸爸:我可以脱鞋吗?可以。她光着脚进沙地去玩那些器械了。他背着鼓鼓的包去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她独自玩过了那活动木桩,过去守在了一个秋千边上,才一会那秋千就归她了。她喊爸爸,他过去帮她荡。
她让我觉到她够机灵的。不像你,你像我一样,倾向于退后。你还在活动木桩上走着,我用屏幕对准你。屏幕上的图像显得很暗,眼见的倒还挺光亮。稍晚一点,来了一对年轻女子,她们正在路过,其中一位告诉另一位:我带你去荡荡秋千吧,平时是没得荡的。
被提议的这位似乎是第一次荡秋千,旁边那位围着她在转。等到天再黑下去一些,一下子空出了两个位,我喊住你。你这才过去荡秋千。你的右手是那个阿姨,你的左手是个男孩,那个阿姨的右手是那个女孩。有一下,那女孩下来了,让她爸爸荡,他荡得很低。
两个阿姨在开他的玩笑,他在开他自己的玩笑。我也被逗乐了,走上前去,问她:我帮你爸爸荡高一点,好嘛?他说不要,她也说不要,看她那神情:很护着他的样子。后来,她和他去到了他放包的地方,歇息一阵,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情形下,就从这里走开了。
后来,来了一位年轻男子。是帮同伴荡秋千的那位的朋友。先,她先帮这男友荡起来,然后她去到了那女孩留下的空位。四个秋千四个人在。她喊一句:那个爸爸,帮我们荡一下秋千。闻声,从对过的远处走近前去,帮她荡起来。她左手的同伴已经自己会荡了。
你也自己会荡了。你在荡着,我大多在听着她们两个或者她们三个的对话。在他来之前,在荡的那位说起小时候长得不好看,另位也说自己小时候长得不好看。我插一句:小时候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关键是越长越好看。另位就继续:到二十,比以前好看一些。
到三十,感觉自己长开了。相由心生嘛。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的相貌,好像有撇过一眼说话这位的相貌的,长得挺好的。最关键在于,从她们来到这地开始,她都显得很欢快很活跃,给这地带来一份欢乐。那男生,大概第一次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荡秋千。
为了呼应她说的这机会的难得,我举证一下:我们在这待了一下午,从三点开始,直到刚才才有机会荡秋千的。这一说管用,那男生跟一句:从三点到八点,五个小时。她跟一句:这么有耐心,我不知道我有没这耐心。她同伴跟一句:你又没小孩,你怎么知道?
或许,她会觉得我陪在这,看着你玩是个很闷的过程。其实一点也不:在这,我看到了好多的来来往往的人,甚至喊住了一位熟人,你小爸爸的同学;在这,我见到一对母子从身边过,从右往左,母亲牵着儿子的衣角,又见到她们从左往右过,两个人手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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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5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