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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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就听到了有人叩门

只是羞怯于回答自己内心的声音

一道木门,已将她和所有春天隔开

败落的庭院,多年未容纳过另一个身影


三月里的江南,泥土中藏满了怀疑的种子

不允许有人骑马踏过

于是他迈着轻盈的步子,在烟雨中

谁知道他在寻觅着什么?

那扇门,早就在树下等他来吵醒了

屏住呼吸,在心底悄悄的问:

“里面站着的,可是我相识的故人?”


过去她也爱把脸朝着太阳

春光使她的脸变得夭灼

在她的梦里始终有个男人等候

说要骑马带她逃离冷寂的江南

她不忍心将这谎话戳破

      ——那等于戳破了她自己的梦

她选择在下雨天独自缄默,忍受

小桥流水,砌下堆梅


“姑娘,我可否将你的脸比拟作桃花?”

他不明白这比喻如何诞生于自己心底

或许秘密就藏在他的衣襟和袖口里

拾起一片花瓣,他才知道

这已是穷途末路的春天


她竟毫不在意自己的孤独和宿命

“你听到过一棵桃树会结出果实吗?”

低头呢喃,她柔弱地等待坠落的一天

冷艳,为世上一对对俗气的恋人

铺开血红的地毯

而她就躲在门后偷偷注视

兴许有人接吻

她还会娇羞地闭上双眼


“你的春天为什么会凋谢?”

他这次骑马来到江南,马尾上沾着北方的尘土

当空对着那扇门,是否还默契地相信

背后藏了一张桃花的脸


只有那春风依旧

或者春风都随另一阵风逃走

你冷惨惨的笑声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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