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伞


眼前一片荒凉。“你刚才做梦了。”男士说,我又做梦了。看天,天是黄的,但天不像天;看地,地是黄的,黄土不沾身。极目远望还是黄的。“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走了几天了?”我趴在地上问。“三天了。”“三天了?我失踪三天了?”“不,这里是三天,人间你失踪九天了。”他的声音依然那么空灵。“失踪,正常的成年女性失踪多可笑。”坐起来那出包里的红雨伞扔出去很远。“你现在扔了没有用,必须把它带在身边有用。”我看着扔的远他却像是随手捡起来,他在玩魔术吗?“我被那个小女孩拐卖了,多可笑,天堂也拐卖人口,而且是成年人。”奶奶的腿下次看见她我就掐死她不五马分尸可怜的商鞅不让她受膑刑可怜的孙膑给她凌迟石达开和他的属下算了我要把她卖到人间天天洗厕所。“我失踪了那我就是死了所以我才上来天堂,一把雨伞就杀了我。”奶奶的腿。他笑了,笑的很迷人。“这个问题你问了三天了,为什么你骂人就说一句奶奶的腿呢?”他又笑了。“骂人的话我只会这一句,奶奶的腿,在人间旧社会的女孩要裹足,过程非常残忍痛苦。”“那应该是奶奶的脚而不是腿吧。”奶奶的脚,可脚长在腿上啊,腿上也说得过去。为什么会是我呢?“你不能有这样的情绪,要勇敢面对,如果再这样我们永远到不了天堂之境,你会在这里老死,那时候你就真的是死了了,除了下地狱就是留在这荒凉心境里永世”。他严肃起来依然帅,我越懊恼越沮丧天越黄地越干裂。他顺手从我的包里拿出小镜子,天啊,我满脸皱纹,皮肤像树皮一样干裂,满头银丝,再看手皱巴巴的全是老年斑,我不顾他的存在挽起裤腿,脱去外衣,松弛的干黑的皮肤,老年斑爬满全身。我失去了知觉。

是的,我现在需要个拐杖。我佝偻着身体艰难的在街上买了个拐杖,便宜的那种。年轻的时候我会买便宜的吗?现在不买便宜的不行啊,因为要养老,不知哪天住院了,摔倒了都要钱啊,毕竟退休工资永远跟不上高涨的物价。一袋十斤的面二百多,一件过去只买百元的衬衣上千元,再也找不到几百的衣服了,到处标着“千”,其实那些个东西过去就值百十来元,质量一般,价格死贵。原本不高的我现在更矮了,还好老了变的非常清瘦。闺蜜们都整容几次了,她们不去韩国了,家门口,满大街是美容院。瞧瞧她们带着一张假面具的光洁的脸,每次见面我就想撕下那张假脸。几次权我去,我不去,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老了,有包子样的脸了又能如何,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的风采,女人一直优雅着就好,一直知性着就好。看,身边路过的老大爷也整的跟个“娘娘”似的,没有一点老男人的气味。脸再光滑无皱,走姿,背影暴露了年龄。这些总不能整容吧,如果能,那就不是重塑了一个人吗?我买了点水果,让我的机器人帮我提。没错,机器人,从年轻的时候,当然我说的年轻是从中年开始,我就喜欢智能的玩意儿。家里的一切是智能的,在这方面我舍得花钱,身边的这个花了我不少钱呢。是我定制的,“她”的背上由我设计的logo,一朵白色的香水百合,茎上刻着字母“H”。

我的老伴去哪儿了?他又跟一帮“假”老太太出去徒步了。哈哈!哎,男人的感情始终是专一的: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奶奶的腿,我的感情也永远是专一的,永远喜欢真的东西。


“如果你换伞你就躲过一劫了。还好你拿的是红伞,有机会回家,如果拿了黄伞就难了,黄伞是去给黄泉路下地狱的人准备的。她们往往到不了去阎王那儿伸冤,一路上就会被恶鬼吃了,那些贩卖人口的天堂地狱两头吃,收了恶鬼不少好处,恶鬼专吃活人,好友机会成为人行去阎王那儿伸冤还阳。”此刻我背靠着他,天堂应该是善良的人吧?我自言自语地说,“善良,是的,多半人是善良,可有一部分人外表是善人,背后做了不少坏事,蒙住了人们的双眼,进了天堂之门。天堂每两年有一次复查,查出坏人会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所以他们用活人的血洗自己的身子,洗干净了就过关了。”“血--吸血鬼”“不,是放干血,用血洗澡,再把干尸通过中间人贩卖给地狱的三流饿鬼吃。”“选红伞的人都是好人,有一个机会可以回家,再过十天要复查了,我们只要躲到天堂之境,他们就拿你没办法,过来复查审判之日,你就可回家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哪一天?现在你让我回家不行吗?”“对不起,从你打开伞的那刻你已经在天堂了。我没有权利让你回家,只有天堂主人抹去你眼前的黑纱,你才能回家。”“黑纱?什么黑纱?”我的包子脸面对他俊俏的脸。“你看不见,这层黑纱真好盖住你的脸,是他们给所有被贩卖人的烙印。”“烙印”这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的关于奴隶的故事。“我知道你平时读《心经》,那么现在开始读,心静了容貌还会回来的。”远处黄沙卷起,越来越近,他打开黑伞挡住黄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看他真的很帅,帅的赏心悦目,原来女人也花心啊。好,为了回家,面对现实。我又是那个一遇到任何事就马上想到对策的人。我闭目读《心经》,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座大山。光秃秃的,阴森森的,不由得人一阵一阵的吸冷气,哪里来的冷风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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