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

挂了好友打来祝贺弟弟结婚的电话,互相揶揄后相约婚礼上见,她端着咖啡走出库房办公室。暖暖的阳光撒在脸上,和煦的春风吹起她的头发,她闭上眼睛任由同样温暖和煦的记忆拂过到她的心头,她在看着同样晴朗的天空,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带着那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看着她。他们欢笑着互相投掷着飞盘,开心的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的心仿佛是温暖回忆照耀着的嫩绿的小草,可是眼睛却不争气地被那草叶上的露珠打湿了。他伤痕累累地飞去那个遥远的国度,三年了没有一丝音讯。她知道他怨恨她不愿同他一起离开。不是不明白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曾经亲如母亲的人为了拆散他们不惜撕破脸辱骂他们姐弟,从小咬着牙把他带大的姐姐要一遍一遍的看着他被侮辱,看着她和母亲的关系紧绷到被赶出家门被迫独立。这些都把他从小就心高气傲的自尊摧残的无以复加。可是她如何能就那么抛下虽然固执但是年迈的母亲,还有慈祥但软弱的父亲。而且单位的性骚扰事件突然急转直下,被卷到风口浪尖的她又怎么能在这时候选择逃走。她因为他无私的爱懂得了要爱惜自己,变得勇敢坚强了,可是却再也无法抛下一起责任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了。

下了飞机把行李直接托运到曾经的公寓,他直接来到了婚礼地点。告诉自己来参加的只是从小长大的朋友的婚礼,虽然并没有接到请柬,虽然朋友的母亲绝对不会欢迎自己,虽然害怕看到可能已经找到其它幸福的她。朋友的婚礼给了他可以回到故国的理由,他反复告诫自己他只是来参加婚礼的。找到了朋友的婚礼布告,正要拾阶而上,却看到正忙着打国际长途应付公务的西装男人,和无奈疲倦地蹙着眉站在一旁的她。西装男一面颐气指使地打着电话一边用手指轻浮地划着她的脸颊,她略带厌恶的拂开他的手指。西装男承诺了会买礼物给她,就扬长而去了。留下她垮着肩膀垂下头靠着楼梯栏杆上。他是知道自己这三年从没有忘记过她的,不管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和主动示好的女人可有可无的交往的时候,她就盘踞在他的心头,固执的不肯离开一刻。他如同被诅咒了一样再也无法真正的欢笑,所以他也卑鄙地祈祷着,希望她也同样地不能幸福。可是看到她那下垂的发丝,起伏又沉沉落下的脊背,他突然心痛到无法呼吸,觉得她还不如幸福呢。

男友在弟弟的婚礼上飞去出差她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觉得无力。男友的公务电话一直从相亲时起就陪伴着他俩。有上进心,人也是正派的,关键是出生名门,名校毕业这些让母亲满意,这让她耳根清净了很多。深呼吸甩掉无力感后,她转身抬头,竟看到满脸难以置信,眼里满是怒气的他。她条件反射般地迅速背过身去,正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要回头再确认一下时,听到人们呼唤着他的名字,和他一起从自己的身后走过。她觉得空气都凝固住了重重地向她压来,但是他经过时却又将那空气搅动起来,拂过自己背后的头发和汗毛。入席后她知道他在自己的右后侧,但是却完全没有勇气转身看他。终于借着朋友们上台照相时看到了他,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他从不曾离去,只是昨天傍晚吻别时嘱咐过今天一定要来参加弟弟的婚礼。泪水不受控制的要冲出眼眶,她一面喝口冰水让眼泪不要不合时宜的出现,一面用全身的意志力让自己不要冲过去抱住他。

照过像后,他连喝喜酒的力气也没有了,控制住自己搜寻她的身影的眼神和强做笑脸的努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本想着回到从前的公寓休息一下,可是下了电梯后,走廊,天井,公寓内各种熟悉场景让记忆如洪水般席卷了过来,仿佛把支撑他行走站立的最后的气力也抽走了。当她和得知他们恋爱关系后震惊心碎的姐姐坦诚不公地彻夜交谈和解之后,清晨在电梯里偶遇他时,开心地扑到他的怀中吻住他的唇。当她被逼无奈去相亲却撞到姐姐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蹲在他的门口不敢敲门直到腿麻无法起身。他们在起居室里像两个孩子一样顽皮地互相扎着小辫笑成一团。在床上他把她像飞机一样高高举起再开怀大笑地抱在胸前。所有的耳鬓厮磨,所有的巧笑嫣然,震荡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 有感于最近大结局的一部剧中让我最感动的这一段,关于爱人分别后的思念和重逢后的张力的情节和演员的表现。留文以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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