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卧室里静地只听得见呼吸声，隐隐约约还有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滴水声。
王先生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像弹簧一样倏地一下弹了起来。一下掀开了被子，妻子不瞒地嘟囔了几声。
王先生在黑暗摸到件外套，之后便在黑暗之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有点紧。”王先生抱怨了句。
王先生打开手机，有个叫“贱李”的联系人发了三十五条信息。
“明天老板生日，你想好送啥礼物了没？”
“我听说老板喜欢吃梨，我们买几斤梨吧。”
“你睡了吗？？”
“......”
王先生按下锁屏，把车钥匙揣进兜里就出门了。
初秋的凌晨带着霜，覆盖在人的皮肤上有些冷。王先生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个小心地扣好，一个不注意脚被减速带绊了一下，差点倒栽葱摔倒地上。
“倒霉！”
王先生按下车窗向街道两旁看去，几乎家家的店门都紧紧地关着，只有24小时成人店还灯火通明。忽的他踩下油门，在下一个路口调了头，直奔二院。
二院有个24小时超市，里面的东西新鲜还便宜，上回老丈人住院王先生就是在这里买的礼品。他到现在还记着那个八十八元五样水果的水果篮，两个大芒果，两个苹果，两个梨，两个大橙子，最后一样就是那个篮。
果不其然，24小时超市还有店员在里面。王先生匆匆把车停到车位里就小跑过去。
“你们超市里还有梨吗？越贵越好。”
服务员瞄了几眼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睡衣外套西服的男人，说：“你往里面走几步，第五排货架上，自己去拿吧。”
第五排货架上只剩下一箱苹果，王先生想了想，还是结了账，一百一十八元，比水果篮还贵了三十。王先生忽然觉得冷了一些。
第二天
王先生提着苹果到办公室，胸带里有一只妻子给他新买的手表，那可是日本的进口货。
办公室里的人见王先生提了苹果进来就摇了摇头，然后冲他微笑。
“贱李”走到王先生身边，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你怎么买苹果啊？都跟你说了老板爱吃梨，整个办公室里就只有你买了苹果。”
王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装作有意无意地问：“去年老板做生日我看就那么几个人送了礼，为什么今年全办公室都买了？”
“贱李”偷偷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办公桌，说：“因为今年不太一样，大家私底下都在传伍主任不干了，下家都找好了。这样不就空了个出来位置出来。”
王先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牛皮袋递给“贱李”，那是妻子给他做的早饭。
“饭吃了没？可不能饿着啊。”
“贱李”笑了笑，眼疾手快地收下了牛皮袋。
“老板在里面批文件呢，桌子上摆满了梨。”
王先生若无其事地打开公文包，麻利地脱下外套把它搭在椅子上，想了想，又把外套穿上了。公文包里只有一个空的文件夹。王先生把文件夹抽出来放在苹果上面，接着就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声音很杂，饮水机坏了之后发出地咕嘟嘟的上水声、老板清喉咙的咳痰声、音响里播放的新闻......唯一让王先生感到舒心的是，办公室的东南角放了盆富贵竹，绿的盎然，那是上个月楼下一家广告公司送的。
老板略一抬眼，扫了眼他手上的东西，让王先生等一会儿。
约莫过了十分钟，新闻的播放声落了好一会儿老板才把视线完整地放在王先生身上。
“你什么事情？”
王先生连忙把苹果篮拿起来，看了眼满是梨的桌子，唯唯诺诺地把篮子放到桌脚旁边。老板瞥了眼王先生马上又收回了视线。
“这是日本的进口苹果，听说您喜欢吃苹果，就精心挑了些。”王先生有些局促不安，暗自叹了口气。
“你拿....放着吧。”“拿”字刚一脱口，老板就马上改了口。因为他看到王先生把手放进了胸前的衣兜里，准有戏。
果不其然，王先生在兜里一翻拿出了妻子给他买的手表，极为快速地把它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这是赠品。”
王先生笑着，僵硬且自然。
老板立马露出了笑容，“坐坐坐，最近工作辛不辛苦？”
王先生连忙摆了摆手，顺势坐进了沙发里。
......
第二天，“贱李”发现凌晨一点半，卧室里静地只听得见呼吸声，隐隐约约还有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滴水声。
王先生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像弹簧一样倏地一下弹了起来。一下掀开了被子，妻子不瞒地嘟囔了几声。
王先生在黑暗摸到件外套，之后便在黑暗之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有点紧。”王先生抱怨了句。
王先生打开手机，有个叫“贱李”的联系人发了三十五条信息。
“明天老板生日，你想好送啥礼物了没？”
“我听说老板喜欢吃梨，我们买几斤梨吧。”
“你睡了吗？？”
“......”
王先生按下锁屏，把车钥匙揣进兜里就出门了。
初秋的凌晨带着霜，覆盖在人的皮肤上有些冷。王先生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个小心地扣好，一个不注意脚被减速带绊了一下，差点倒栽葱摔倒地上。
“倒霉！”
王先生按下车窗向街道两旁看去，几乎家家的店门都紧紧地关着，只有24小时成人店还灯火通明。忽的他踩下油门，在下一个路口调了头，直奔二院。
二院有个24小时超市，里面的东西新鲜还便宜，上回老丈人住院王先生就是在这里买的礼品。他到现在还记着那个八十八元五样水果的水果篮，两个大芒果，两个苹果，两个梨，两个大橙子，最后一样就是那个篮。
果不其然，24小时超市还有店员在里面。王先生匆匆把车停到车位里就小跑过去。
“你们超市里还有梨吗？越贵越好。”
服务员瞄了几眼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睡衣外套西服的男人，说：“你往里面走几步，第五排货架上，自己去拿吧。”
第五排货架上只剩下一箱苹果，王先生想了想，还是结了账，一百一十八元，比水果篮还贵了三十。王先生忽然觉得冷了一些。
第二天
王先生提着苹果到办公室，胸带里有一只妻子给他新买的手表，那可是日本的进口货。
办公室里的人见王先生提了苹果进来就摇了摇头，然后冲他微笑。
“贱李”走到王先生身边，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你怎么买苹果啊？都跟你说了老板爱吃梨，整个办公室里就只有你买了苹果。”
王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装作有意无意地问：“去年老板做生日我看就那么几个人送了礼，为什么今年全办公室都买了？”
“贱李”偷偷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办公桌，说：“因为今年不太一样，大家私底下都在传伍主任不干了，下家都找好了。这样不就空了个出来位置出来。”
王先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牛皮袋递给“贱李”，那是妻子给他做的早饭。
“饭吃了没？可不能饿着啊。”
“贱李”笑了笑，眼疾手快地收下了牛皮袋。
“老板在里面批文件呢，桌子上摆满了梨。”
王先生若无其事地打开公文包，麻利地脱下外套把它搭在椅子上，想了想，又把外套穿上了。公文包里只有一个空的文件夹。王先生把文件夹抽出来放在苹果上面，接着就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声音很杂，饮水机坏了之后发出地咕嘟嘟的上水声、老板清喉咙的咳痰声、音响里播放的新闻......唯一让王先生感到舒心的是，办公室的东南角放了盆富贵竹，绿的盎然，那是上个月楼下一家广告公司送的。
老板略一抬眼，扫了眼他手上的东西，让王先生等一会儿。
约莫过了十分钟，新闻的播放声落了好一会儿老板才把视线完整地放在王先生身上。
“你什么事情？”
王先生连忙把苹果篮拿起来，看了眼满是梨的桌子，唯唯诺诺地把篮子放到桌脚旁边。老板瞥了眼王先生马上又收回了视线。
“这是日本的进口苹果，听说您喜欢吃苹果，就精心挑了些。”王先生有些局促不安，暗自叹了口气。
“你拿....放着吧。”“拿”字刚一脱口，老板就马上改了口。因为他看到王先生把手放进了胸前的衣兜里，准有戏。
果不其然，王先生在兜里一翻拿出了妻子给他买的手表，极为快速地把它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这是赠品。”
王先生笑着，僵硬且自然。
老板立马露出了笑容，“坐坐坐，最近工作辛不辛苦？”
王先生连忙摆了摆手，顺势坐进了沙发里。
......
第二天，“贱李”发现王先生去老板办公室的次数变多了。
第二周，伍主任的桌子空了。紧接着，王先生搬到了伍主任的位置上。
第二个月，王先生把“贱李”叫到自己身边，说：“老板喜欢吃的不是梨。还有，我也不喜欢吃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