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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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雪中，看它们飘落，纷纷扬扬。

      似乎，我能感受到雪的柔弱。它带着仙境的飘逸落入凡尘，行色匆匆，而当它落在人的衣上，它只是化为一滩水，接着是永恒的泯灭；或者，落为或厚或薄地白纱，笼着地面，却是依旧的松，依旧的软，依旧的不堪一击。因为，它没有凝聚力，漫无目的。

      偶然间决定堆个雪球，追寻孩提时代快感。

      我跪在雪地里，以世间最虔诚的姿态感受雪。可是，雪能有多硬呢？当它兀自在空中飞舞时，谁会担心它砸伤自己？双手从两侧向中间拢起一些雪，支离破碎的雪块已丧失了曾经光滑平整的美，连最轻的触碰都承受不起。我将雪块按压在一起，再捡些细碎的雪花填补空隙。手掌稍弯，屈成弧形，一手托着雪球，一手从上部向下按压，用双手组成的球形的空间为雪球塑形。不敢用太大的力，只是轻轻悄悄，一点一点地将它压实，能感受到它渗出的些许水滴，附着在掌心。再拾起些雪，添补在外部。雪球的体积逐渐扩张，我能感觉到那一点点的重量了。

      当它已大到掌心拖不住时，我将它放回地面。它，成百上千片雪花筑成的雪球，趾高气昂，俯视那零碎的软弱的雪花。它的力量在酝酿。

      我缓慢地推着它，向前挪动，粘上愈来愈多的雪花，向前的阻力也愈来愈大。起先只是在路面上留下浅浅的足迹，无声无息，默默前进，步伐小而急；后来它变得浑圆，大踏步地向前跑，每走一步，总伴着雪与雪挤压的浪漫的声响，那种毫不刺耳、轻盈灵动的声音。大块大块的雪跟上了它的步伐，所过之处，披荆斩棘，连深埋的路面都清晰可见。我不时停下，按压新添的雪花，让它们与雪球融为一体。再往前推，已需要很大的力量了，甚至坐上去休息，它亦不倒。

      谁会想到它的前身，只是那渺小的雪花？当雪花孤身一人漂泊苍穹时，它微不足道，而当无数的雪花并肩共舞时 ，当白色的碎片融为一体时，它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雪球坚不可摧，因为雪花有共同的执念；雪球出类拔萃，因为雪花的合作，将柔弱转变为不可一世的威严与刚强。

    它久久，未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