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04

北方的河

  

今天下午四点到沿伊通河东岸步行，倍感春意，满眼里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似绿非绿的绿色和被阳光捂热的土壤散发出的温软气息，是的，它们正在是以你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的速度一刻不停息地生长着，婆波丁曲麻菜是绿草中最性急的了，不知何时已成鹅掌大小，踏青人正蹲在地上一株一株的整棵挖起它们，一定是晚上最下饭的菜了，贪婪的人们用眼睛、足印感受春天还不知足，还要让舌头和味蕾也偿偿。

从河的东岸到达西岸，需沿桥走过，步行接近桥头时，周围几乎全见绿意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紫色灰色的苞芽从一叉叉的树枝上钻出来，仿佛千军万马，随时都有可能大战寒凉向夏天进发。站在桥上放眼望去，伊通河由近及远流向远方，水面上雾气朦胧，仿佛刚下过春雨，令人本能地想起桂林山水来。

紧走几步就到了西岸，木制的亭台木椅打扫得非常干净，等待着走累的人们坐上去歇息，又过了几个木质的长廊，就是美丽的芦苇荡和荷花池了，仲春的北方，常常是三五天的功夫的就完成了季节的转换，此时此刻，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春姿呢？

没走几步，一幅长长的北国冬天的画卷就伴着我面部表情的惊诧徐徐展开，长长的芦苇荡仍沉浸在冬的萧杀枯寂中，荷花塘的水面上竟然还是冰封的，偶有几个刚刚化开的洞口，露出荡漾着的湖水。原地360度转圈，满眼没有觉察出一丝春意，微风吹到脸上，感觉仍是刮上去的，有刃儿，全然不见对岸的暖风徐徐。在对岸，刚度过寒冬的我常常心有余悸的用脸去顶迎面吹来的风，结果到了脸上感觉是拂上去的，有时温和，有时清凉，然后心里暗笑了一下，玄起的心恍然放下了，哦，是春来了呢！在东岸疾走片刻，衣服里面就汗流浃背有些发粘，心想穿个T恤出来就好了；转弯到了对岸，劲风瞬间就穿透衣服，直抵皮肉，把衣服和袖子紧裹在身上，仍旧透风，又后悔没有穿棉服出来。

想起去年暮秋沿河边行走的情景，那时大约是近冬了吧，11月份左右，也是这个时候，伊通河东岸已经秋色萧萧，树叶脱尽了所有的色彩，落地归根了，在路上看见冰霜与冻土已经不是新感觉，但是以同样的路径走到河的西岸，却发现岸边的荷花池里睡莲仍在孕蕾待放，几片狭长的芦苇荡呈现出一片一片的银白色，天空中秋阳的余晖仍在尽情地播撒着，给芦苇荡涂染上或多或少的暖金色，时有小资女孩站在芦苇里取景照相，与周边的车水马龙相映衬着，仿佛油画家用对比的手法勾勒出的一幅大自然的奇景。

认真归纳了一下，同样一条河，只有几米的幅宽，两岸却竟然不在同一个世界里：春天，伊通河东岸春来得早，西岸春来得迟；到了秋天呢，伊通河东岸秋来得早，西岸秋去得迟；平日里，无论什么季节，太阳都会早早照到了对岸，东岸却需要等到临近中午，才能感受到充足的阳光，然后早早的就收藏起来，停止了对东岸的照料，比如说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东岸太阳已经快下山的样子，走了半小时到对岸，这边还艳高照呢！

那么，伊通河从来都这样不处在同一个世界？也不是，每天中午到大半个下午或者雨雪天的时候，他们就相差无已了，这样短暂的时光行人路人还不是想赶上就能赶上，还真的需要我们仔细体会和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