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嫁衣

      ……他打开了那个讳莫如深的柜子,一件红嫁衣缓缓折身坐起,从柜子里“走”出来,……他胆破眦裂,大叫失色,扑地而退,那红衣“望向”他,突然转身朝他逼来……

“曦儿!”――花从中探出一張小脸,眉目灵秀:“爹爹,你来看!”“你又在玩什么?”曦儿不答,忽将一条蛇挑至父亲眼前。父亲一惊,斥道:“傻丫头,不知那是蛇么?”曦儿咯咯欢笑,露出一对小虎牙:“知道。”“知道还玩,不怕么?”“爹爹说过的,南方多毒蛇,而这里蛇大多无毒。”“那也不可!”“知道了,就您啰嗦!”小嘴微扁,跳出栅栏。

      曦儿,故事的主人公,生于小康之家,父亲楚举人,老来得女,视若掌上明珠。虽也是书香门弟,但女儿伶牙俐齿,生性泼辣。这让二老很无奈。类似玩蛇这类险事,在她楚云曦的故事里亦是枚不胜举,最离谱的还是这件事:

      春去秋来,转眼曦儿到了婚嫁的年纪。觅得如意郎君,吉日已定,曦儿要为自己做嫁衣了。

      巧思妙裁,几天后新衣缝制的有了样儿。这天,更鼓已晚,曦儿打着呵欠,欣赏着几近完工的新衣,正准备叠起休息,忽听门外有人叫她……?……是丫头琳儿吗?放下手中衣服出了房门。院里悄无声息,微风动花枝,露气染虫呜,这弯月静夜想必急于赶活累了听邪耳朵了罢。回来,觉新衣似被人动过?动过吗?不确定。管它!困了去!        可接连三天皆如此,更可气的是这天还蹭脏了一处,以她楚云曦的脾气,自然要看个究竟!

      缀好最后一枚琵琶扣,她将衣服叠放好出了门去。

      这晚的凉月皓白,曦儿伏在窗外窥探多时,但见满屋窗影斑驳却无其它异样。怕是今晚那贼不会来了罢?曦儿纤手掩唇打了一个呵欠,收工!

    柳梢明月在此时正缓缓隐入黑云,一股凉风嘎然吹动门扇“吱呀”一声,静夜平添几分诡异!曦儿转头回眸,突然全身血液倾刻凝住了――目光到处,只见床头红衣缓缓“立”起,在空中舒展开……月色再次探出云端,那衣衫如血如火的艳烈,在满屋窗格间无声悬浮游走!然后转至镜前背对窗口停住,似乎是在自赏。猛然那红衣转身“望向”窗外!!!曦儿心中一紧,身体抑止不住地抖,少顷,它又转身“面朝”镜子去了,曦儿松下一口气,一星愤怒的火苗落入心里,瞬间燎原,很快盖过了所有的恐惧……

      好吧,你不是爱穿吗?行!

      早晨的阳光,似乎让曦儿忘记了昨夜的阴森。曦儿的酒窝和阳光一样灿烂,在清风鸟鸣声中和每个人打招呼,老爹,阿娘,家丁,丫环……她今天要去拜访一个人,钟老伯,老爹的至交。她要向那老头儿“借”一样东西,至于什么时侯“还”?嘿嘿!

      “摄灵胶”,呵呵,老伯给这东西起的名字好啊。想起早上老头儿在身后追着,满脸心疼地嚷嚷:“丫头,你拿这么多这个干嘛?……”曦儿不由得坏笑起来。

        整整一瓶,将那件红嫁衣倒了个漓淋尽致。又叠整齐放在老地方。

      今晚的心情,是期待。是的,小阴风赶紧刮起来。……它穿上衣裳,左顾右盼照镜子。曦儿推门而入!慌乱中的“红嫁衣”已经不能从门缝里游出。四处乱撞的它放弃了挣扎。但见这红衣曲起身体,弯下膝盖跪地作磕头状。“放过你?啍啍!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楚云曦无理尚且辩三分,得理岂能轻饶人?何况,你是个什么东西!”曦儿越说越气,:“我辛辛苦苦赶制的新嫁衣,让你这恶心人的东西给糟蹋了!凡我的东西,沒我许可,连老爹老娘都不能动我的,它是老天爷也不能动我的!我不要了送给你了!”怒气冲天的丫头,将这红嫁衣拖进框子里,掰开抓住柜门的红衣袖口搡进去,“啪!”盖上柜门,锁了个结结实实!

三天之后,便是大喜的日子 ,迎亲的轿子到了家门口,曦儿一身平素的衣妆,死活不肯換上嫁衣。母亲气得半死,却也深知女儿的脾性,拿她没办法,只好由了她去。

婚后的日子还算甜美,夫君是个温柔宽厚之人,对这个泼辣刁蛮的美妻既爱又怕。曦儿不许他碰那个上了锁的柜子,起初他几番央求过曦儿开柜看一眼,均被严拒,后来两年间再不作提。

开年十五,曦儿去看灯,夫独留房中。他终禁不住好奇,翻找出钥匙,打开了那个讳莫如深的柜子!……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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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红嫁衣缓缓折身坐起,从柜子里“走”出来。它伸展开衣袖裙裾,转动“腰肢”……他胆破眦裂,大叫失色,扑地而退,那红衣“望向”他,突然转身向他逼来……他后退着,撞倒了案上的大彩釉瓷瓶,砸于头上登时血流如注,恍惚间,一个声音响起:“每个人早晚会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

        待曦儿赶回,看到了床上脸白如纸的夫君,大开着的空柜子,一地血迹狼藉,耳边是家人的嘈杂哭喊声……

        (图和文均为本人原创,未经允许,剽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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