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岁月(系列短篇小说之二十二)在城市边缘3

              在城市边缘3

                        3

        那天我携一袋“诗歌”叩开了本省一家大报的门,和一位老总模样的人大侃了近两个小时,然后拉出一大叠作品挥到办公桌上,我看着这位领导模样的人把眼镜向上抬了抬,突出一双惊讶的眼,当即就拍板说报社正需人才你随时可来上班。后来我知道这老总模样的人就是该报的总编,也是个写诗的。我就有了如遇知音的感觉。

        求职的顺利使我当时有种得意忘形的神态,我这个校园才子到底不简单,要不那么美丽的兰兰怎么会爱我,而且爱得那么深,深得使我无法面对。我其实并不是潇洒的人,我不能象校园里别人一样爱得死去活来,然后挥挥手说byebye就各走各的路。我淡淡地面对每个人,而临别离时反而深深地思念着她们。

        “我其实可以接受兰兰的爱情的”我自言自语。远在一米开外的江陵,还是听到了。“我们拿什么来接受呢。爱情是有钱人的游戏”江陵比我现实得多,我开始怨恨我的诗了,我的几个豆腐块不知牺牲了多少个夜,有时深夜伏案竟不知自己干了什么。然而因为那么几个抒情的文字赢得了周围一些女孩的钦敬,钦敬归钦敬,反而使我显得脱离了人群,把头昴得高高,落寞得象一只孤独的鹰。后来她们都去了,她们找到了她们的朋友,虽然最后终于分了手,但她们很知足,而我却为她们写着想念的文字。

        “爱随着贫穷悄然逝去”因此我赢得了阳春白雪的绰号。“江陵,我们去喝酒 吧”我把江陵一把拽到实惠酒家。一瓶酒就这么咕咕地下去,我们不要任何菜,不是不想要,而是菜是挺要钱的事。摇摇晃晃地出来,天陡地做了个翻转,一辆“的士”嘶嘶地穿街而过。

        天热得要死,很多人都拿了草席到草坪上睡觉。虽已是暑假,学校还有不少的人,而宿舍里仅仅我和江陵了。“拿席子到外面去睡吧,蚊子太多”我和江陵晃晃悠悠边聊边入了梦乡。

        清晨便醒了,兴奋得很。阳光恰如其分地光临。我穿了很白的衬衣,还扎了领带。今天是我迈入工作的第一天,心情挺激动。看着匆匆赶路的上班人,来来往往的自行车以及嘶嘶一驰而过的小汽车,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来到报社的大门口,因时间太早门还是关的,我伏到四层楼的过道窗户,看窗外人如潮,都是这般匆匆来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陆续有人来。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汉子接待了我,把我带到了一家办公室“新闻部”,我看着办公室的门牌,迎接我的是一位功苗条秀挺的小姐,她向我点点头,即把桌上一大撂稿子扔给我:“今天编稿”。于是我便仔细看起稿子来。

        全部是经济新闻,单调枯燥,与我的诗歌是那么遥远。我硬着头皮编稿。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走过来。苗条小姐把我介绍给了他。我伸出手想和他问好,他看了我一眼,陡地一转身,径直坐下,说:“知道了”我一阵尴尬,坐到凳子上总不是滋味儿。还是我们的主任呢。“明天再来”小姐向我交待一声就走了。

        回到宿舍,心里一直怪不舒服。那主任似乎不待见我,幸亏江陵总是那么热情地接待我,看着他静静翻阅一本书籍的模样,总觉得有种沧桑感,当江陵问及我的工作时,我淡淡地说了句“还行”。就和他相对无言。

        我所在的单位不包吃住,我没正式大学文凭,只能是个临时工,随时可以调换。那身宽体胖的副总再三强调说:“当然你干得好我们会把你调入的”

        我努力想隐瞒我的毕业去向,但熟识我的朋友还是知道了。一些老乡开始传言我是朋友中分配得最好的,在本市一家大报当记者。于是,一些不怎么熟悉我的中文系老乡朋友开始对我亲热起来。

        我开始觉得住在学校宿舍是不好的事,原因是不仅仅江陵说成教办主任过来说要清理毕业班房子。今年假期留校的熟人实在太多,每每在食堂打饭时总有惊奇的目光向我投来“咦,你还在学校,你不是有省政府吗”“呜,是的,是的,遇到不怎么熟识的朋友我便点头敷衍,遇到熟识的朋友解释大半天,“我是临时工”我总是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会有很多人失望地离我而去。

            待续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的青春岁月(系列短篇小说之二十二)在城市边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