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从小到大,我不知住了多少次医院。除了18岁耳朵开刀时,三人病房里有一个四岁小男孩,其余几次住院没有住过男女混合病房的。可这次医生说,只有五人的男女混合病房有空床位,而我又是在房颤发作频繁时段,很难受,便想尽快遵照医嘱,再作检查並适当调理与借病理突发,能最终让好医生给出真正的对症下药。

          住院要先进行核酸检测,手续非常繁锁。而且跑来跑去,我家先生背了两个装有住院必需品的大包,累得气喘吁吁。我是专找长排椅,看见即刻躺倒,让我安卧稍许后方能行走。

心脏病区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入院。进了病房,人的生命垂危景象马上映入眼帘。每个病床上方,心脏测定仪红绿蓝白灯光在黑色的九寸电视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那不是南京路上的象征繁华的霓虹灯。而是抓住生命尾巴,用以起死回生的信号预示灯。

        住院第一天,就碰到尷尬事。我想上厕所,随手打开门,只见同病房的一个男病人裸露着下半身在水池前擦身。他狐疑惊慌地抬眼望着我。我红着脸,赶紧掩上门。心想,他怎么连门都不锁。后来我知道了医院规定,上厕所不能锁门。以后我上厕所,就用本病房内挂着的一本“健康手册”挂在厕所门把柄上,显示:“有人”!

        靠西面墙的三个并排的病床上,有两个瘦如木乃伊似的病人,就象最后摇曳着的烛光,不会动也不会吃。任凭家属与护理工的操作摆弄,以及医生护士推着手术治理小车给予检查与治疗。生命对他们而言,似乎已走到尽头。

      但到第三天的早晨,我躺在东面的病床上,恰巧对着这两位苟延残喘病人的床位,一眼瞥见心脏测定仪上数椐出现惊喜的变化。81岁的老太与79岁的老男人分别经过六天与九天的抗争,从我前天入院时,床头上方机器影屏中从100多的脉搏降至8O多跳了。

      看来,我很快也能出院的,我就是心跳忽高忽低,非常胸闷气短,比他们要好多了。不过等我到他们那个岁数,我又会怎样呢?

        我入院第一天,医生就通知我第二天要进行验血检查、大小便检测、心超与血压的24小时跟踪检测、甲状腺超声波检查。

      我对医生说:“是你们叫我住院的!我七月份在中山医院都进行过一系列检查了,这次为什么还要检查呀?”医生说:“不是医生要你住院,是你有病才住院。医院床位很紧的,让你入住,已不错了!”接着又说:“你近来发病频繁,要做必要的检查后,才能研究确定用什么药。”

        住院只是缓解了病情,不可能治根。随着年龄的增大,有基础病的老人要入住三甲医院医治,有时也是一床难求。而且住在医院里吃不顺心,睡不好觉。因为那些辛苦的护工,晚上为清理危重病人换尿布,清晨四点就又忙着护理了。那一层薄薄的布帘挡不住开厨门与洗刷的声音。而更难下嚥是煎得很硬如木块的鱼,以及油腻的蔬菜。

      哎!年轻时的卖力工作与不保重带来的年老时的体弱多病,真痛心与难堪啊!

      而我们老三届这一代人,经历的苦与奋斗历程并非是以“健康换銭”,现在却真是用“钱换健康”。可能也不一定换来健康,跑医院、住医院化钱买暂时的康复与安心罢了。

        上天保佑我,早日康复出院。

                          2020年9月26日晨  梅雪沁

你可能感兴趣的:(《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