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谈》系列之写在前面的话

  最近闲着无聊又翻了下培根的《人生论》，我似乎找到了写作的目标。我并不打算正儿八经地“论”，我就用“谈”吧，这个系列就取名为扯谈。这篇文章是序言，其实自己文章自己写序是件很合理的事情，不过若有人代我写这个序也未尝不可。无奈我不混圈子，文化圈里没有我的朋友，凡事得靠自己，所以我得佯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才行，否则会被人看了热闹去。

到了我这个年纪，无聊算得上是件快事，对比下那些仍旧拼搏在生活第一线的同龄人，至少不是件坏事。我无聊的时候总喜欢找些不无聊的事情来打发，否则会真地堕落成真的无聊。我并不希望自己这样，我很看重自己的非物质遗产，换个说法就是知识分子的名节吧。我期待有一天我的文字能被人理解，可我并不希望他们认为我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装者。

人都有无聊的时间，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我的老父亲，因为太无聊，常对我说，人的寿命太长是另的一种惩罚，他有时候感觉活着其实是在受罪，这个说法与巴金晚年的说法是一致的，可见无聊是多么可怕。女儿明年要参加中考了，我不想她早早地掉了队，成为人们眼中的失败者，我决心去陪读一年，或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我总觉得不这样做，我可能会有些许遗憾。我因此凭空多出了很多无聊的时间，这就是我的写作目的之一。

我并没有多少物质财产，勉强够维持生活，但我的思想是自由的，我为什么不写点东西呢？这就算作一种精神财富吧，我把它们留给孩子，不至于让他们显得很贫穷。若恰逢其时，我的这些文字可能会被后人奉为经典，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一笔可观的财富，其实那些与我又有多少关系呢？我只是想一举多得而已，主要目的还是打发无聊的时间，我是知道无聊的威力的。

我有什么特别的写作技法吗？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只是发乎心，止乎境，信马由缰，为了不无聊而无聊地写着。我是极推崇自己的行文方式，倘若真拿来阅读理解估计会让很多人为难，若被评论家看到，那就更是热闹了，现在的评论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流量就是金钱的今天，这种现象比起鲁迅先生的时代，更是进了一大步。我钟情这种方式主要是懒惰，我生性懒惰，总会变着法儿偷懒，这经常被母亲诟病。比如我去陪读，需要日常的做饭、烧菜和煲汤，这让我很头疼。我看到妻子每天忙着这些事情彷佛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精力，于是我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模式，尽量买成品，次之买半成品，最不济就是自己动手集中做成半成品，把大量每天必须做的事情集中一次做完，比如我会把菜集中切好分好类摆在冰箱里以供取用，这样后面的日子就轻松许多。

我不修边幅，但我并不会因此影响到别人，我的行为完全是“发乎情，止于礼”，我喜欢在狭小的自我空间里“发乎情”，并不喜欢在公共圈子里“止于礼”，这大概是我喜欢独处的原因吧，而今有种观点认为独处在当下其实是种奢侈，是精英人士才配拥有的，虽然我知道这种观点只是哗众取宠而已，但内心总免不了自慰一番。我的懒惰很多人是无法去想象的，若你仔细看了我的文章，大约能看出点端倪来，我并没有“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脉脉依依时时鲽鲽鹣鹣”的丰富词藻，也不屑于“匠心独具，构思精妙”的写作技法，我只是想到那里写到那里，我觉得这是一种最舒服的写作状态。若认真起来，写作真是件苦差事，因此很多才华横溢的作家英年早逝。我并不惧怕死，但总觉还有很多责任没有完成，总不能以死来逃避吧。

若非要讨论下写作技法，我倒有一通独特的逻辑。我记得有个叫“我比你猜”的游戏，两人一组，一个比划一个猜，可以是语言或者是肢体动作。这个应没有什么技法，能让猜的人猜对就行了，有时候比的那个人特别有创意，猜的人很轻松；有的时候猜的人领悟能力超强，好像和比的人心有灵犀般。我想写作大约与此类似，不必拘泥所谓的技法，能让人明白道理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遇到心灵相通的读者。

我写的东西会有人看吗？我的回答同样是否定的，但需要声明的是，我的家人和仅有的几个朋友会看的，但他们主要是出于好奇或者关心我的近况无意中看了下而已。我写的不是心灵鸡汤，也不具有现实意义，若一定要我说出个意义来，我只能说，我是写给混沌之后的社会，倘若人类社会没有混沌之后那也只能这样了。我这里又引出了个“混沌之后”，看来又得啰嗦些文字来。

我有个朋友很喜欢马拉松，我做出这个判断是基于他的朋友圈里的信息有一半是关于马拉松的。不过最近他朋友圈里关于马拉松的信息越来越少，充斥的是什么禅呀，道呀，福报呀。我纳闷他是不是信佛了呀？我鲜有好奇心，懒惰的人好奇心是弱点，但这次我还是忍不住打听了起来。原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朋友体力跟不上了，无论参加什么比赛总是排在队伍的后面，后来能参加的比赛越来越少，于是觉得索然无趣了。这个现象和一些社会现实极其相似，简直就是很多社会现实的真实写照。社会转型初始阶段，人们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会积极地参与社会竞争，可到了社会转型接近尾声的时候，人们发现塔尖上永远是某些人，普通人能参与竞争的机会越来越少，于是社会会从混沌走向更加混沌，最终的结局是除了关键少数外的人会自发走上街头发出怒号，香港社会目前大概是这个情况，所有以物质作为衡量的社会都将无法摆脱这个圆周率。

以上这些文字，算作序吧，通俗点就是写在前面的话。

                  2019年8月18日凌晨子音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