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一场雪

盼一场雪

冬至,一年当中最冷的时令,冷空气来过几轮,前几天象征性的呼撒过一些雪,地皮都没有盖上。今天阳光充足,蔚蓝天空衬托的太阳红彤彤的。屋里立刻温暖许多,白云噬无忌惮的在天上乱串,像是在看人间的烟火气,看谁家冬至饺子汤鲜味美一般。

忙乎了一上午,饺子出锅了。北方有句老话,饺子就酒,越过越有。我家老头端着多半杯子白酒,就着饺子,嚼着肉,蛋,菜,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还时不时拿起自己菜碟里的大蒜瓣儿咬上一点。心里鼓捣着往昔那些糊涂账。孙子还在忙着搭他的乐高玩具,红的蓝的铺了一地。搭好的铲车,拖车放在边上。正在忙他的甩干机,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平舌,翘舌。笑话他爸,读错了甩干机,不是“水”干机。逗的一家人笑声不断。

看着孩子自己孤独的玩耍,不由得想起我们的童年记忆。

五十多年前似乎天气比现在冷,冬天经常是西北风呼呼的刮,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住平房睡梦中也能听到米粒雪,扬的窗玻璃“欻,欻”声音,母亲就知道下雪了,天晴会更冷。第二天母亲早早起床,忙碌着生炉子火,炕上的火,煮水做饭。家里暖和后,给我们每个孩子枕头边放个棉坎肩。那时叫棉腰子,催我们赶快起来吃饭上学。嘴里还说着,下雪了,天气特别冷,你们每人加一件棉腰子。那时也不懂得看好看,中式棉袄里再加棉腰子,大棉裤,大棉鞋。穿的鼓鼓囊囊的,走起路就像个企鹅。背着母亲用碎花布对的方框框,手工缝制的书包,跌倒轱辘的从工人村大坡下去,上学了。

上课学习也很简单,学习几个生字,老师带头读五七六次,再组个词,一节课就基本结束了。下节课学习造句,把词组进去说一句话就行。作文课也不难,开头描写一下天气,结尾表表决心,最后写上“我们要做又红又专的革命接班人。”算数也就是简单的几+几,乘法,除法。根本不懂思维,语言,自我介绍这些东西。那时候虽然日子过得穷,冬天吃的干白菜炖土豆,玉米面窝窝头。夏天吃着菠菜熬土豆。玉米面拿糕,孩子们过的无忧无虑。

打开记忆碎片,仿佛像电影里边的情景,女孩们的衣服膝盖或者胳膊肘打着布丁,两条毛茸茸的麻花辫被红头巾,绿头巾或格格头巾包裹着。男孩们裤子屁股膝盖打着布丁,或许身上会有几处翻墙或上树掏麻雀撕破的口子,留下一串串扭起来缝的针线。头上带着捂耳朵棉帽,下雪天会把下面的纽扣或是绳绳挽住。一个个脸蛋儿冻的红扑扑,皮肤冷风吹的像瑟皮土豆。有的邋遢小孩子,鼻孔下面吊着一根鼻涕虫,吸溜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袖口黑亮黑亮的,全是鼻涕惹得祸。放学后一群小孩子不回家,一个抱一个,一长串蹲着从冰坡上滑下来,每次都会摔得人仰马翻,轱辘一坡。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偶尔也有哭声和叫骂声。隔一会儿又抱一串滑下来了,回家后衣服脏兮兮的免不了一顿挨骂。

下雪天更热闹,一群小孩子在雪花纷飞间张开双臂奔跑,嘴里呐喊着“欢迎你,洁白的雪花”。堆雪人,打雪仗,找空旷地小脚丫内八字踩一排,外八字踩一排。转圈圈走几圈。不一会儿相互踩的一塌糊涂。疯到满头大汗头发上冒热气,听到母亲拉长声调吆喝吃饭,一个个才着急忙慌往家跑去……

那是属于我们的童年,也是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如今由于多种原因,孩子们身边永远不缺人守护,不能玩土,不能动这,不能动那,似乎外面都是细*菌。孩子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各种美食,玩着多种多样的玩具,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从小到大各种补习班,原生的快乐离孩子们越来越远。

傍晚起风了,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吹的藏在犄角旮旯里炫舞,风是雨的头儿,也不知道风能不能带来雪。

盼一场雪,孩子虽不能一群一伙的出去玩耍,也能自由自在的出去雪地里踩踩脚印,堆雪人,扔雪球,哪怕是带着罩也行,还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时光。

我知道盼雪和消*冠一样,都由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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