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边一朵云》的激情 只有《郊游》的平淡 | 他站大街8小时,我们却不肯看他10分钟

作者:ZEPHYR WANG

说起蔡明亮和李康生,如果你的记忆还停留在《天边一朵云》,那就请拜托…

放开15年前那些XXOO的镜头,蔡明亮不止会玩严肃色情。还有很多令人肃然起敬的新作。

他们每50分钟休息10分钟,一天站满8小时

我们却不肯看他们10分钟


豆瓣7.3,已经是一个很欣慰的分数了。对于这部晦涩到让人坐不住,文艺得让人质疑文艺的存在价值的电影,真的算高分。

毕竟,很多人觉得它更合适作为行为艺术,连成为电影的资格都不够。

甚至有人直言不讳:既然导演可以任性得不顾观众感受,那观众也可以无情地唾骂这样的作品。

我之所以还是推荐,是因为让我动容的是,在我们抱怨蔡明亮固执地把我们按在座位上,“逼”我们盯着屏幕里两个举着广告牌的男人,足足10分钟的时候,正是需要反问自己的时候

——为什么我们会失去这种耐心?

大部分的不耐烦来自:为什么要用2个小时看这些小人物不停重复的日常?为什么要在乎他们过得好不好?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说没关系,明星大咖们跟我们更没关系,他们又是如何锁住我们的视线,在你百无聊赖玩手机的时候,爬上了热搜。

所以,花几分钟看一下导演介绍的梗概,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影片的主角是一个没有什么故事的人。他为了生活举着广告牌,抽烟,沿街撒尿。

他生活中的唯一的人类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他们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换衣服。

他们的住所没有水、没有电,每天都睡在大白菜上,但是他们会紧紧地抱住对方。

整个城市就是他们的住所——供丧家之犬生活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们的这个父亲,决定带孩子开始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十年前我在台北街头看到一名男子在路边举牌卖旅游行程,那一刹那很震惊。在红灯前的几十秒的问号:他到底要站多久?多少酬劳?他去哪里上厕所?会遇到亲戚朋友吗?会羞耻吗?他在想什么?”

“他像一根电线杆、一面墙、一棵树……没有人理他,他也不理人。”

听说不久之后,台北失业的人越来越多,举牌的人也如雨后春笋。这就是为什么在影片中,政客的名字被冠在了流浪狗身上,政客的头像掉落在简易房外肮脏的地上。


此时,如果你有兴趣进一步了解这样的人群和台湾的背景。可以继续听蔡明亮说:

“那些举牌人,每50分钟可休息10分钟,小便、喝水。一天要站8小时,只能举牌什么也不能做。”

导演仅仅只让我们看他们站了10分钟。

影片里小康唱起了《满江红》,这个灵感来自于,当年蔡明亮看到他们在喃喃自语,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请小康唱《满江红》。

“40岁以上的台湾人,几乎都读过这首词,我曾听小康唱过。”

至于,为什么是一首对祖国饱含深情的古词,在蔡明亮的原话中找到答案:

“西化的亚洲城市,让我感觉似乎处于无地基的浮动状态,有一种长时间焦躁不安的氛围。

我们好像永远生活在工地里,房屋、马路、捷运不停翻修拆建之中,有更多开发,也有更多遗弃。”


那幅烂尾楼里的画,女主足足看了10分钟。

这来自于一个真实的等待。

半途而废的楼房,空置在市中心,无人问津,只有几条流浪狗每天游荡。蔡明亮在踩点的时候,遇见了两个孩子,还有这幅画。画的是城市边缘的海滩。

作者高俊宏专挑台北废弃楼房作画,制造残垣和惊艳,这对漂亮的矛盾。没有刻意保护,没有展出形式,只有漫长等待。

终于,它和蔡明亮相遇了。

这画的是1871年英国摄影家约翰—汤姆生拍下的台湾南部一处山水风景,是100多年前的原始地景。本来,照片左角还有两个平埔族小孩。

画是静止的,镜头在几处分别停留10多分钟,却不曾静止。

就当它是对我们耐心的一种挑战。

我在家分两次看完这电影。期间,儿子进来,刚好碰上几个漫长的镜头。他竟然没有走,立在原地,目不转睛,若有所思。他本是一个,看电影对话5分钟以上就会跑神的小鬼,这次却专心得让人不敢打扰。

他和电影里小女孩当初的年龄一样,8岁。蔡明亮说小姑娘没演过戏,也不喜欢演,但一上戏,精彩极了。

如果你在看时,没有拉快进度条的冲动,也没有等待的愠怒,那也许说明你的心像孩子般透明,仍旧拥有折射这个枯燥世界的能力,哪怕它和自己无关。


郊游 获奖情况

第70届威尼斯电影节  (2013)

金狮奖(提名) 蔡明亮

评委会大奖 蔡明亮

金鼠奖 Special Mention 蔡明亮

第50届台北金马影展  (2013)

金马奖 最佳剧情片(提名)

金马奖 最佳导演 蔡明亮

金马奖 最佳男主角 李康生

金马奖 最佳摄影(提名) 宋文忠 / 吕庆鑫 / 廖本榕

金马奖 最佳音效(提名) 郭礼杞 / 杜笃之

第8届亚洲电影大奖  (2014)

最佳电影(提名)

最佳导演(提名) 蔡明亮

最佳男主角(提名) 李康生

最佳摄影(提名) 吕庆鑫 / 廖本榕 / 宋文忠

第48届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  (2014)

最期待电影 蔡明亮

第15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  (2015)

最佳导演(提名) 蔡明亮

最佳男主角(提名) 李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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