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外公

我和小虫外公住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裙裾飘扬的季节。

所有坏事情也都还没有发生。我眼里所见的,都是明媚和希望。菜市场是春天的菜市场,游乐园是春天的游乐园,老友记是春天的老友记。可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夏天。

有的时候我会在下班的路上买一份儿凉皮,然后一路跟公司的熟人打着招呼,直奔大学生公寓。有时候隔壁白小姐听到我们这屋笑声很响,过来看,我正和小虫边吃西瓜边看美剧,夏天里公寓没有空调,我们打着风扇,自娱自乐也仍旧心静如云。

小虫常常涂鸦,墙上帖的作品都是自己做的画。想起什么画什么,感性的一塌涂地。

她倒并非爱作画,我觉得她对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心有向往。

比如她常常会去东棉花胡同的蓬蒿剧院解放天性,再比如她周末要去参加读书会和徒步旅行。那个七月她曾经用自己的Sony相机给我照过一张照片,站在公司的大堂里。我将照片存在相册里,这样,将来就可以在宝宝长大些的时候,对她说:“你看,这是妈妈最好年龄里的样子”。

眼神澄澈,执着又笃定。我以为,那大概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样子了。

小虫倒不怎么想念那段时光。彼时她心里已经黯淡。那年她三十二岁。比现在的我还要年长一些。

我当时觉得她会不经意间在意年龄这个问题。以为只要努力,这些附加在人身上的数字可以忽略不计,却不知道,那些隐藏在时间背后的悲伤,不如意,无奈会不经意间溜上你的眼角,眉梢和脸庞。

不信你听: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小虫走之后,我很少遇到懂的人。不是因为再也没有小虫这样的人,而是心里的活水,常常,无法流动……

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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