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翠儿打农药(侯哥侃插队之十一)

上回说到,队长让我跟一位年轻的女社员一起给棉花打药。队长还特意对我说,你明天上午直接去翠儿家找她吧,她家就在村西那住。我说,行。第二天,等我到翠儿家时,她已经把打药用的喷雾器等准备好了。见了我,她说,干这种活儿要戴上草帽,围上毛巾,最好再戴上口罩。我们打的是1605,毒性比较大,要做好防护。那会儿都穷,口罩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奢侈品,根本就没有准备。我说没有口罩。她说,那就算了,打药时注意点。

我们把喷雾器的水箱装满水,再按比例倒进农药。1605不仅毒性大,气味也很呛人,还没开始打,就让人感觉受不了。翠儿说,今天咱俩人先用一个,你背着水箱,我用喷雾器打药。我说听你的。翠儿帮我把水箱背好,我感觉不太沉。翠儿说,要是觉得累了就说话,咱俩换换。我心想,就这,跟玩儿似的,还用换?

我俩来到村北的棉花地,我看到棉花刚出苗不久,但有的嫩叶已开始打卷了。翠儿说,打卷的叶子就有虫子,不及时打药,虫子就把叶子吃完了。当时,强调以粮为纲,生产队种棉花不算多,所以也是宝贝。棉花这种作物也不好伺候,从它一出苗就要打药。虽然种植棉花比较麻烦,但队里还是愿意种,因为种棉花比种粮食收入高。

打药不久我就逐渐醒悟到,自己真是轻敌了。我不仅要背水箱,还要用左手打气,否则药水喷不出来。没到一个小时,就明显感觉吃不消了。翠儿看出我的窘态,笑了笑说,怎么样,不行就歇歇。我就坡下驴说,好,那就歇会儿。我把水箱放在地下,坐到一个田埂上。翠儿也坐下了。离得近了我才注意到,翠儿虽然是农村姑娘,但眉眼也比较秀气,特别是两只眼睛,透着一股水灵。翠儿似乎也注意到我在看她,脸颊飞上一抹淡淡的红霞。后来我了解到,翠儿是在村里的学校读完初中后参加的农业生产劳动。

休息了一会后,我说咱们接着干吧。翠儿说,这回换换,我来背水箱,你打药。打药要喷均匀,要从底下往上喷。打药这活儿看着简单,不熟练的还真干不了。我喷了没一会儿,由于没把握好喷雾器的铁管子,竟然把药喷到了自己的脚上。翠儿见了捂着嘴笑起来,边笑边说,你这是要洗脚呀!

快到中午了,翠儿说,把这箱药打完咱就回去吃饭,下午再接着干。我说,好。打完了那箱药,我俩就往村里走。临近翠儿家时,她说,你到我家吃饭吧。我知道这是客气话,就说,不了,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翠儿说,你们知青能做什么好饭,别客气了。我心想,哪能随便就去人家吃饭,何况还是个姑娘。我挥了挥手,说,下午见吧。

我跟着翠儿给棉花打了五六天药,也确实学习到不少东西,比如,打药不能迎着风,要背着风,否则很容易把药液吸入体内;打药不能在中午,因为中午天气热,容易中毒,杀虫效果也差;打完药后要立即用肥皂清洗皮肤,刷牙漱口以后才能吃饭等等。

我从南亭分配到保定新市区回民食堂后,翠儿带着她的孩子去过一次。这是后话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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