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最后一晚

黑色的寒冷在不断漫延,渗透

直到吞没眼前的视线及眼睑

白日已被踩入时间的烂泥丛

而这夜又将给那泥泞以颜色

在这色彩浓重的最后一晚

黑色的眼球在一册册泛黄的

旧书上搜索着陈旧的色彩

过了今夜他们将再旧一年

天生的色彩未给予永恒的绚烂

古代先哲与西方诗人同枕共眠

悲愤作家与忧时学者并肩言欢

这一切,都是时间的馈赠

在这馈赠中混迹着我不堪的名姓

灰色的旧日在逐渐泛黄变脆

犹如黄昏中双翅沉重的蝴蝶

怯生生栖缩在娇艳的花瓣丛中

等着被娇艳吞噬,或遮盖

一年的最后一天晚

我以黑色的眼球吞噬黑夜

看究竟是谁的黑更加深沉、浓烈

我左手轻轻划过额头

右手与虚无的黑色对酌

你以无尽虚空对我

我报以无尽无际的沉默

        给你

2019.12.31(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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