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一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八点不到就来到公司，边工作边等李总的电话。十二点二十五分，手机铃声如约响起。
"李总，您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海川焦急的问道。
"我记得你的老板倪总是东大毕业的，对吧"，李总莫名其妙的问道。
"是的，东大建筑系九四级的。"海川对老板的学校履历还是很清楚的，但是还是没有猜出李总的想法。
"公司采购总监老严也是东大的，跟你的老板是一届的，上次你和你们老板来公司开交流推广会的时候，我听你们倪总说过他的毕业学校。一大早，我跟总裁助理确认过，闫总今天在北京开会，你们看有没有办法跟他联系一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严总是个很正直的人，不要谈不该谈的东西，另外注意保密"。老李还没有等海川开口，便挂了电话。
海川虽然不确定是否能约到严总，也不确定严总能否帮忙，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海川只能按照老李的方案来办。海川迅速向老板做了汇报，并以哀叹的语气向老板求助。
老板在电话里很不客气的批评了海川，当然老板也很体谅工程项目销售的难处。都说工程销售的核心是找对人，可是三个字谈何容易啊！老板让海川等通知，尤其是做好晚上喝酒的准备。
倪总通过校友会北京分会会长的关系，与严总取得了联系。尽管再三邀请，严总不同意晚上吃饭的事情，但是同意在酒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
大概晚上八点，倪总和海川在酒店见到了严总。既然是同届校友的关系，肯定有不少共同认识的同学。但是虽然有这层关系，仅仅是保证了双方可以见面，严总对项目的事情闭口不谈。
倪总是老江湖，能感受到严总身上的正直严谨和工作的纪律性。总不能老聊私人感情吧，这也是会腻的，更何况严总晚上回房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时间紧张。倪总很坦白的做了以下陈述:项目后天开标，我觉得我们很可能受到不公平对待，这个项目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愿意提供非常非常优惠的价格，当然前提是我们有第二轮报价的机会。
严总听完后，脸上过一丝震惊，但是依然平静。虽是反腐不断，但是公司还是有人在做小动作，当然严总也很清楚工程行业的特点。思考了片刻，老严很严肃的对倪总讲，如果一个品牌又好，价格又低，我们没有理由不用，但是你们确实要拿出有诚意的价格，否则这个项目就没办法了。倪总马上做了承诺，价格一定是在中国区域从未有过的低价。
整个谈话充满了合情合理的恳求和惺惺相惜的理解，临走前严总交待海川标正常投，尤其是技术部分一定要响应标准。
严总回去以后如何运作的已不得而知。在招标前一天的邮件中，海川看到本次招标规则做了修改:在满足招标要求的前提下，合理低价中标。
后面的事情于海川而言只是走个流程。毕竟这样的价格，投资人没理由不接受，只是后期A品牌的工程实施和验收估计要吃不少苦头，毕竟坏了某些人的一出好戏，而且低价项目也实在没有任何空间来疏通关系。
海川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项目，对公司，对老板都有了交待。当然对有些人有交待，就必定要辜负另外一些人，而且从长远看，另外一些人可能比公司领导对海川更重要。
拿到中标通知书的下午，海川同时提交了辞职报告，倪总一再挽留确难挡海川去意已决的心。
"下一站去哪里"？倪总关切的问道。
"下一站，是自由"，海川略带诗意的回答，海川告诉老板彻底厌倦了这种生活和工作方式，希望可以按照本心而活，随后轻松的走出了大楼。
以上所有内容均为现实生活提炼，而且现实生活的复杂，尔虞我诈完全无法用文字来展示，是能力有限，也是欲言又止。唯独最后一句海川的回答是虚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或许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