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江畔独步寻花》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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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作于唐肃上元元年春天。一年之前，诗人还曾饱经离乱之苦来至成都，在朋友的资助下于成都西郭建起一座“浣花草堂”，虽居所简陋、生活清贫，地安静闲逸，且无战争纷扰。历经颠沛流离，他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定。春暖花开，心情自然异常轻快，来至江畔散步、赏花，便写下著名诗篇。

昨夜一阵列春风，唤醒了沉睡中的花朵。清晨之时，漫步于黄四娘家的小路上，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黄四娘家花满蹊”，一“花”字紧扣主题，一个“满”字，既有枝繁叶茂的静态美，又表现出春意盎然的动态美，动静结合，描绘出了一幅生机勃勃、五光十色的春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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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争奇斗艳、旌旗可人，千朵万朵，将枝条压得低头下来。仿佛有铺天盖地地的花团互相拥挤、互相推搡着汇聚取了诗人眼前，令人目不暇接。诗人妙笔生花，景色宛如历历在目。“千朵万朵压枝低”，念之此句，便生发一种唇齿相依、喁喁自语的咀嚼，惟妙惟肖地传达出看花人为美景陶醉、惊喜连连之感。

更可喜的便是，花瓣上流连忘返的彩蝶，它们围绕着花枝翩翩起舞。凑近细细看之时，舞蝶亦会离开花枝，驻足于游人指间，惹得引蝶之人发出阵阵笑语。微风旖旎着来到身边之时，空气中阵阵花香，甜而不腻，恰到好处。还有那声声啼叫的黄莺，于花枝间跳来跳去，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此二句既妙在形象，又妙在声音，还妙在韵律，画面美与声音美交相辉映，再辅以节奏的明丽愉快，把蝶舞莺啼的春景写得灵动飞扬，韵致十足。

杜甫的大部分诗歌都凝结着浓重的哀愁，故而后世常觉得他“苦大愁深”。倒是这首小诗，笔调轻快流畅，一洗往日的愁怨，春天的喜悦在字里行间不断迸发。黄四娘家的小路上开满了缤纷的花朵，千朵万朵的花朵把树枝压得很低。彩蝶在花间飞舞流连忘返，自在的黄莺在娇嫩地啼叫。在这条乡村小路上，繁花似锦，莺啼舞蝶，美不胜收的有景色，也有愉快的心情。

在颠沛流离之时，杜甫也曾遇见过这般春日，然而笔下之诗却不如此诗明朗欢愉。故而，有时，快乐与否不在于景色，而在于内心。春天其实时时在心之一隅静静盛放。正如林清玄先生曾说，“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广大，书房就广大了；你的心明亮，世界就明亮了。你的心如窗，就看见了世界；你的心如镜，就观照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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