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杂说

如果说一定要我选一种花儿写到我的文章里，那恐怕只有牡丹可以入选了。世间花草千千万万种，能写的和历来文人墨客已然写了的早就是数不胜数。而我独觉牡丹可以入于我的文章。

若说与牡丹有某种所谓的缘分吧，似乎也不合适。虽然生在一个以牡丹著称的小城，却从小是没有到过那座小城去看过牡丹的。甚至于牡丹真正的样子也是没有见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结识牡丹是在江南这块可爱的热爱的风水宝地。十余年前初到杭州，于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家院落的一角偶然发现一丛枯枝。时为寒冬正值下雪天，干枯的枝条横七竖八的躺在北风里瑟瑟发抖。细看来，枝上竟然都著有芽点，观其貌不出两月便是要开放了的，是什么植物竟然这样的神奇?如此渺小又如此顽强。忙向主人问个究竟，被告知是牡丹。一霎时目瞪口呆，悠悠半天才吐出一句：这就是牡丹啊！是呵，又是失望又是惊喜，失望在于从前不识牡丹，心想国花艳压群芳，定然是不同凡响，今日一见发现和凡花无异，甚至于几乎可以被当成一堆干柴。惊喜的是牡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北风中大雪中伏在地上依然不减对生命的热情。于是内心盘算着，春来定然要来讨一支种在我的花园里。

春天来了，牡丹果然被我讨来种在我的花园里，被我悉心种在一株平阴玫瑰的边上。想着有朝一日牡丹玫瑰齐开，真可谓是两全齐美。第二年春天，牡丹生了嫩绿的掌状叶，顶上颤巍巍的生着一个花骨朵儿，嫩绿的萼片包裹着白色的花骨朵儿。哦，原来这牡丹竟然是纯洁无暇的白，像我年少时的梦。于是就盼着花儿开。因为临时有事回杭，终究还是没有看到牡丹开放，没有亲睹其绝世容颜。心里想着明年吧，明年一定来看这牡丹花开。不曾想世事难料，手植的牡丹玫瑰自此再也没有机会去看过。无数无数次在这城市中看到牡丹和玫瑰，就无数无数次怀念起的我牡丹和玫瑰，它们还活着吗？还在开放吗？春天风雨多变，是否有人为它们含苞的花骨朵儿架起一根竹签，防止风雨折断它们柔嫩的茎？没有的，定然是没有的。眼里只有铜钱的人如何能看得见花开花落，又如何能想到惜花护花！可叹花有花的命，人有人的命。我与那牡丹那玫瑰也仅仅是有一面之缘而已，从此天各一方，各自承担风雨。仔细想来牡丹毕竟还有玫瑰作伴，都是我亲手所栽，还可以风雨相伴。而我呢，独自哀叹，独自飘零，竟然还不如它们幸运！这样想来我竟是嫉妒它们了。

从此后在这娑婆世间，想找一个能种牡丹的地方大抵是没有了。牡丹性高洁，世人不能解其味，多喜花团而大，色深者。我独爱那白牡丹。洁白无暇像年少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