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佳人 5 - 所有的过去,造就了当下

早上在群鸟的啼鸣中醒来,突然瞥见车窗外一只像母鸡的鸟,长长的喙,正在草地上觅食。猛地意识到这就是Kiwi,新西兰国鸟,中文名几维鸟(也叫奇异鸟,学名鹬鸵鸟),叫醒KK来看时,Kiwi已经没了踪影。

一直以来很疑惑,在这个有着无数或优雅善鸣或雄壮善飞或顾盼善妆的鸟儿的地方,Kiwi竟然能成为新西兰国鸟。Kiwi的名字好听,让人有灵巧可爱的误解,可实际上就像一只鸡,而且它虽然是一只鸟,却是无翼鸟,不会飞!Kiwi鸟被印到货币上,光彩耀人地和Sir Apirana Ngata、Lord Rutherford ofNelson同窗,使得新西兰的货币在国际货币市场上也被昵称为Kiwi,只能说这只鸟一定是仙家产物、福报甚高啊。

早就听说这个像我们的大熊猫一般珍贵的Kiwi鸟濒临灭绝,很难可以看到。一早发现它在我们车窗外逗留,顿时觉得自己也很有福报,立时神清气爽。而这也的确是整个新西兰行程中唯一一次看到呼吸行走的Kiwi鸟。

哈黑是一个海滨小镇。哈黑沙滩(Hahei Beach)水清沙幼、银光闪闪,风并不小也不猛烈,没有一般海岸边的腥味,偶尔有人徒步经过。沙滩上一条小溪蜿蜒流入大海,小溪中的细沙一半银色一半黛黑,小溪另一边躺着一段灰白色连根的干枯树干。看着KK小心翼翼走下沙子筑就的河岸,蹚过这条仿佛源自远古的小溪,突然仿佛看到15万年前,非洲的一个女人夏娃走过沙漠跨过河流征服冰川,跨向人类文明。去过那么多海滨,却从不曾有过这般历史就在眼前的感受。

沙滩的尽头有一块巨石,巨石旁一棵古树,挂着秋千,简单粗糙的绳结。KK随着秋千飞舞在空中,欢乐地大笑,她从来都对高度和速度没有畏惧,刚能走路就可以滑着滑板车让外公外婆都追不上她,大她两岁的姐姐还在骑带着辅助轮的自行车时,她已经可以完全独立地骑车了。受她的鼓舞,我踩着M先生的膝盖爬上了那个高高的秋千。一边是太平洋的巨浪,一边是巨石横陈,似乎就会撞上,飘在空中,短暂间有窒息的感觉,然后就觉得自己是一只金刚了!为母则刚原来是金刚的刚。

哈黑有一个很有名的景点叫教堂湾(Cathedral Cove), 一个巨大的拱形石门穿过白色岩石山岬,庄严地连接两个幽静的海湾。我们开车到了山崖顶部,走下去来回也就45分钟。不过山崖顶部的停车位很有限,在这个初春的上午已经停满了车。夏日旺季出游的话,可以从哈黑沙滩直接徒步过去,大约1个小时。

下午出发开往霍比屯(Hobbiton)。沿着来时的路出山,才发现昨天迷迷糊糊中错过了那么多。看到远山巍峨,近处的山丘则温柔可爱,饱满的弧度、俏皮的阴影,大片大片的苔藓般翠绿的平原,似乎一直在对我们呼唤“留下来”。一路上是灰白色的树,密集的枝桠,还没有长出这个春天的叶子,像清丽的少女不着粉黛、又似侠骨的剑客风采卓绝,在每个转角让我们仰慕他的姿态。 

看着星星点点的牛羊,荒野间随意生长的树,处处都是一颗种子随风飘到这里、落地生长的痕迹。生命就这样被孕育,不受干扰,没有对错,长成它舒服的样子,保持它原本的姿态。

这应该是KK见过的最辽阔最自由的场景,会不会让她的内心更为宽阔更为敞亮?我看着她,心里种下一颗希望的小种子。

我禁不住说,感觉自己的青春岁月都浪费了。

“一直在学习,对吗?”M先生问。

“是呀,听说有很多年青人来这里,边打工,边游历。”我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也许都是对的,否则我们不会遇到,否则我现在也未必能在新西兰。”

“所有的过去,造就了今时、当下。”M竟然说了一句超有佛性的话。窗外是国家森林公园,密集高直的树向我们致敬。

在最美的晚霞中,抵达霍比屯。

曾经告诉KK,她来自星星,她一直都深信不疑。夜里打开天窗,看到星星闪亮,月光明媚,KK竟不停地想起她在星星上的过去。据说那个星球没有其他人,她像小王子一般守着她的星球,开心却有些孤单,有一天她在电脑里发现了我,觉得是最好的妈妈,于是在电脑里画了一根红线,她就顺着那根红线穿越星际,来到了我的肚子里。

“那星球上没有人了吗?”我问。

“又有一位小宝宝去那里了。”她给的回答简单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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