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粒时光,都含着情

六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梳妆台旁我和女儿的身上。带着丝丝凉风,舒适而温馨。窗外,每棵树的干都是笔直的,竭力让自己生的更舒朗,更高峻,天地间仿佛飘着好闻的香气。

我笨拙的摆弄着女儿的小辫,顽皮的发丝绝不情愿在我手里服服帖帖,我懊恼的埋怨着自己的拙,女儿柔声安慰我:“没关系,妈妈扎的多可爱啊。”女儿离开家门,我跑至窗口目送,看那活泼的小身影一边做着鬼脸一边渐渐远去,莫名的惆怅。突然,心里又涌出一个词:爱。没有比这更好的景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感觉,这样的天,这样的地,这样的清晨,这样的人儿,于我而言,都是恰恰好。

成长,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

儿时,我也曾沐浴在温暖的目光中。每日清晨,母亲总会提前跑下楼,给我开好自行车锁,用粗糙的手把我们打理的眉清目秀,然后,在窗台远远的目送我们上学。我走时,总习惯转头看一看,隔着纱窗,看到雾气袅袅,还有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的心便莫名的欢愉起来,漾着甜蜜,雀跃的离开。

小学时,中午去奶奶家吃饭。奶奶家住在段庄深处的平房,屋外有悠长的小巷。每次吃完饭离开,奶奶就会掏出五块钱或者十块钱给我,嘱咐我不要饿着自己,站在屋檐下,小巷里,送我和爷爷出门。我一回头,就看见奶奶眯缝着眼睛,不知是抬头看天,还是看我,阳光碎碎的,落在奶奶灰白的短发上,有着金子般纯粹的光泽,那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离开那小巷,到了学校。幸福像流水一样流淌过全身,暖暖的,滋养着我。成年后的我,内心总是柔软温暖,我猜想,一定和这有紧密的关系。

小时候,父亲很好发脾气,即使不说话也让我们害怕,在家里拥有绝对权威。我和妹妹都得对父亲俯首帖耳。我们从不希望父亲在家,他忙碌在外,我们一边觉得父亲辛苦,一边却又内心窃喜。每逢遭到父亲训斥,我们只能低声不语,如果落泪,父亲会更严厉,印象中,我们家从来没有过和风细雨,语重心长。

就这样,生活在时光中不紧不慢的流淌,日子在过往中不疾不徐的周而复始。

那日,我在吃饭时训斥女儿,家里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父亲想劝说,却最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和女儿。倏然间,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端详过父亲,岁月在一个人身上的开掘是残酷的,此时,坐在我面前的父亲,佝偻着背,双鬓早已无声无息的染上了寒雪的冰霜,再没有昔日的威严与强悍。待我与女儿和解,父亲才又舒展眉头,欢欢喜喜的同母亲拿起筷子吃饭,说起话来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父母现在很怕我生气,就像,我以前很怕他们生气一样。细思之下,这样的角色转换,让我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楚。

前两日我手术,母亲提前赶来,在手术室低矮的台阶上坐着等我。她从不会摆玩手机,就在那专心致志的等待着,纯粹的等待。清晨,拎了早早买好的排骨和早饭给我送来,下午,提前去诊所,等待着陪我打水。我躺在床上,母亲挤坐在床边,念念叨叨,叙说着家长里短。我以前厌烦她的唠叨,而现在,我听着她的唠叨,觉得特别安心,特别惬意。

光阴有脚,轻轻悄悄的挪移了,变换了容颜,变换了角色。改变着我们,塑造着我们,或者轰轰烈烈,或者悄然无声。教会你痛,教会你忍,教会你容。万物的轮回,都隐含着某种神秘的际会交融。

岁月在眼前翻页,永不知疲倦,在催人老的同时,也慨然沉淀了太多的大爱与大智。每一寸光阴,都多情,都有痕,让你学会爱,学会思,学会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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