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重魂
“阿桐，放手吧。”她的目光决绝的看向我，绝世无双的脸上满是陌生的神色。
我摇头，急切道：“阿绣，我们私奔吧。”
她突然气愤的甩开了我紧紧抓住她衣袖的手，“你要我置神医谷于死地吗？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
说完她就跑下了山坡，白色的裙角拂过沾满露珠的小草，我抬头，任心中无限伤痛，这已是最后一次机会，她明白，她必须入宫，而我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不远处的山谷来了一队人马，我看见她穿着几个月前那个人离开时送给她的宫装，一步一步的坐上銮驾，在众人簇拥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握紧拳头，无力感充斥着全身，阿绣，这是你的选择，我却做不到像往常那样尊重你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脑中一片混沌，偶尔会忆起以前的事。
我和阿绣从小一块长大，我们都是神医谷捡来的孤儿，我普普通通，而她自小就长的倾国倾城，我总是怕有人会和我抢阿绣，便不让她出谷，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她救了从山崖掉下来的皇帝。
我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酒，一不小心被呛了满眼的泪水。
“阿绣！你不好看，你一点也不好看！”我大吼，拿起空酒坛砸向远处，酒坛砸在山壁上，哗啦碎了一地。
头昏昏沉沉的，我一头栽了下去，感觉到脸生疼，这下更配不上阿绣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
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脸上包了一层纱布，有清香的草药味。
“醒了就快点起来，这里那么多病人，有你忙的，哪那么多时间去喝酒，再喝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梦姑边念叨边给我换药，上药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道算是惩罚我，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没过多久，皇帝就派人宣我进宫，我和梦姑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没想到病人居然是阿绣，彼时阿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一眼就能看出她中了毒。
“只要你能治好她，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一脸疲惫的皇帝说。
我冷笑，我要阿绣，你会给我吗？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治好贵妃娘娘。”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治好她的。
当我在宫中看到阿绣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可能违抗皇帝的命令，但是也不能负了我，所以她一进宫就服了毒，既保全了神医谷，又没有负我，只是牺牲了她自己。
傻阿绣，你这样更让我心疼，只要你能活下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这是神医谷特制的毒药，自然我解得了，阿绣慢慢恢复，我再一次给她把脉的时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就见她半睁开一只眼，示意我关上门。
我支开宫女，刚关上门回来坐下，她就扑过来抱住我，耳后有隐忍细碎的呜咽声。
“阿绣……”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呜咽出声，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没事了，好好活下去。”我放开她，笑道：“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才好。”她满眼嫌弃，恨不能不要这张脸。“阿桐，如果我的脸毁了你还会爱我吗？”
“会。”我坚定地回答。
她开心的笑了，我却有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宫女就回来了，发现阿绣醒了惊讶的药碗都不要了一溜烟的跑去通知皇帝。
皇帝一来我不得不让开位置，看见皇帝那么亲密的关心她，而我却只能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能做，心里闷的如同被打了一拳。
我治好了她，立了功，皇帝特许我留在宫中当御医，我明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还是留了下来，只为能待在她身边。
当我以为她认命当一个宠妃时，她却忽然发了疯似的用刀子划毁了脸，我赶到她的寝宫时，她满脸是血，冷静异常的对皇帝说：“你喜欢的脸已经毁了，我只想离开皇宫。”
我颤抖的冲进去，用药帮她止血，声音沙哑的唤她：“阿绣……”
她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就喷涌而出。
皇帝黑着脸站在一旁，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走吧，不是因为你的脸毁了，是因为你的心不在我这里，留下你对你来说只是伤害。”
“白爱卿，朕命令你照顾好白姑娘，直到你死。”皇帝似乎不放心，又对我命令道。
“微臣遵命，谢主隆恩。”我连忙跪下来谢恩。
阿绣惊讶的看向皇帝，皇帝苦笑，准备一番后，我带着阿绣坐马车离开了皇宫，阿绣问我：“我好不好看？”
“难看死了。”我嬉笑着回答。
阿绣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天气如此晴朗，适合两厢厮守。
2015.6.4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