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

写作日更-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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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初见夏日，水底泛起涟漪，一照凤凰花开，一如我的心底，泛起暗波涟涟。---楔子

01  离别

正因为这屋子里的摆设是与亡妻生前的摆放如此相似，我在屋子里又多呆了分钟，我坐在窗边的小茶座的木摇椅里，目光所及之处再次把屋里的物什抚慰了一遍，木格栅的窗外，似都是迫不及待的浓绿想涌进来，倒是多了一份俏皮。

只是来时，细雨绵绵针密，此刻停停歇歇，有些不太显白的光进来，若隐若现地投在木地板上，像落了一层薄薄的纱，我伸手去捞了一把，人便顺势起了身，徐徐两步，还是踱步到了幽暗的光线里，随后，跟着芸儿下了楼。

“姐姐走的时候，说小哥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屋还是原样，肯定不会说什么。” 芸儿给我泡了一壶茶，沸水在小瓷杯中咕咕作响，绿叶渐渐旋转而上，伸展腰身。

我的手，枯瘦得毫无血色，顺势搭放在右手边的实木高方茶几上，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木与微凉的指腹缠绕着，贪欢着。

我转头，看院子里。

“今年的凤凰花呀，本来开的还可以的，结果下了几天雨，把花都打下来了。” 芸儿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

“小哥，下次来的时候，不用带这些了，我在这都够用，自给自足，真的，都挺好。”

我前脚迈进，司机就跟着后脚把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度都妥妥搬进小屋，满满当当又塞了一个角落。

“那我走了，自己注意身体。” 茶抿了一口，我便起身。

“小哥，保重。” 芸儿眼里噙着泪，声音哽咽。

抬头看屋檐，看天，亮得有些扎眼了，我低头。

雨有些微凉，我没让芸儿出门送，上车，下山。

手里捏着雨打下来的凤凰花，是跌落在树下的红，是飘不散的爱，不禁让我苦笑了下。轻轻转动已蔫下的花柄，轻盈旋转起来，伏在鲜红花瓣上的细细水珠像玩闹的孩子，还是肆意飞散，手心有些微微湿润。

让司机停下了车，我想一个人走走，趁着雨已停，山间的光，把灰云扶开了些，心里的阴霾也亦然。

02  最后的那些年

“就让芸儿陪着我吧，以后等芸儿想出去了，你再带她出去，切莫强求。”

那是三十二年前，是我与你在山上的最后一面。在此过后的一个月，终究你没等到我来，还是垂下了纤弱的手。我也没来得及，那个时候，我正在国外的竞标会上，一个决定公司生死的项目，让我苦苦研究努力了三年，成败在此一举，那一刻，既是决定我的生死，也是在生死薄宣判她的归途时辰。我与你，都是命悬一线，一个往生，一个向死，等待着命运抉择的一瞬间。

“林君，就让她在山上陪着我吧。”